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重生後,我成了奸臣黑月光

第630章 塵埃落定

  

  第630章塵埃落定

  夜深人靜。

  皇後尚未歇息。

  她躺在鳳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心裡空落落的,又時不時一陣慌亂,彷彿有股不祥的預感。

  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靠近,房門被緩緩推開。

  皇後的房中總是要留一盞油燈。

  她以為是貼身宮女來添燈油,沒太在意。

  直到那腳步聲停在了房中,遲遲不走,她才淡淡問了句:「何事?」

  「沒事就不能來見嫂嫂嗎?」

  孟芊芊不疾不徐的聲音在暗夜中響起,猶如一記悶錘,狠狠地敲在了皇後的心房。

  皇後坐起身,掀開帳幔定睛一瞧,眉心緊蹙。

  孟芊芊穿著陸風吟的衣裳,用著陸風吟的聲音,可臉又分明不是陸風吟的。

  這張臉縱使化成灰皇後也認識。

  皇後的臉上閃過震驚、複雜、狐疑……

  良久,她怔怔說道:「你究竟……是誰?」

  「嫂嫂這麼快就不認識風吟了麼?」

  孟芊芊走到香爐前,輕輕地扇了扇溫熱的熏香,「風吟為嫂嫂調的安神香,嫂嫂可還喜歡?」

  皇後脊背一涼:「難怪本宮近日總是睏乏嗜睡,以為是體虛所緻,卻原來是你動的手腳!你當真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冒充大梁的長公主,還給本宮下藥!你可知……這是抄家滅族的死罪!」

  「皇後啊皇後。」

  孟芊芊恢復了自己的聲音,「你的小姑子被冒充了,你第一反應是惱羞成怒,自己遭到蒙蔽,難道不該先關心陸風吟的下落麼?還是說這些年你對她的感情全是裝給陛下瞧的?長嫂如母,真真是個笑話!」

  皇後的眸光涼了涼,可到底經歷了大風大浪,即使被說中,也沒顯露半分慌張。

  「你把風吟怎麼樣了?她是陛下的親妹妹,你敢對她不利,陛下定不輕饒你!」

  孟芊芊道:「現在才關心她,晚了。皇後與其擔心我,不如想想你自己該如何善終吧?我是不會被抄家的,皇後可就不一定了。」

  皇後眉頭一皺,深深地打量著孟芊芊,思索著她的弦外之音。

  孟芊芊迎上她淩厲的視線,風輕雲淡地說道:「我這人記仇,皇後三番兩次害我,這些賬總是要與皇後算個明白的。」

  皇後冷聲道:「你說本宮害你,可有證據?」

  孟芊芊直言道:「沒有。」

  皇後冷笑。

  孟芊芊又道:「我雖無證據,卻有個與皇後相關的消息。」

  皇後淡淡說道:「本宮對你的消息沒興趣。」

  孟芊芊笑了笑:「哦?胡大將軍的也是嗎?」

  皇後神色一頓,難掩詫異地望向了孟芊芊:「你究竟……」

  孟芊芊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我隻是單純過來給皇後送一份捷報而已,黑甲軍大勝胡家叛軍,斬胡烈首級,已於子時凱旋迴城。」

  皇後的臉褪去了皿色。

  -

  天似亮非亮,蒼穹一片灰濛濛的郁色。

  梁帝在地宮受了重傷,回宮又在金鑾殿上頗為折騰了一番,回到勤政殿後,當即歇下了。

  睡到半夢半醒之際,他隱隱感覺有人來到了他的床邊。

  他警惕地睜開眼,就見皇後端著一碗湯藥,淚眼婆娑地望著他。

  「陛下……」

  皇後哽咽。

  梁帝神色一松:「皇後怎麼來了?」

  皇後情真意切地道:「臣妾聽聞陛下回宮了,特地來看看陛下。」

  梁帝道:「你身子也不好,聽小九說你纏綿病榻多日,難為你了。」

  皇後遲疑地說道:「小九……」

  梁帝想到了什麼,解釋道:「啊,就是風吟,她假扮風吟也是權宜之計,皇後不必放在心上。」

  皇後自嘲一笑:「陛下從前最疼風吟了,而今有人假扮他,臣妾還以為陛下會動怒。」

  梁帝不大想與皇後談論此事,話鋒一轉道:「朕無礙,你回去歇著吧。」

  皇後不動聲色地問道:「小九……沒和陛下說過臣妾什麼?」

  梁帝的眉間少有的染上了幾分溫和:「倒是說了你待風吟極好,她有些羨慕風吟,其實若是她樂意,朕也能拿她當親孫女疼的。」

  惜字如金的梁帝,在提到一個小丫頭時竟變得喋喋不休,這樣的梁帝,令皇後感到陌生。

  事實上,自從皇長孫一家子出現後,梁帝便不再是她認識的那個冷皿帝王了。

  她與梁帝夫妻多年,原來彼此並不了解。

  一如她不知他暗藏的柔情,他也不懂她深宮的寂寞。

  她將葯碗遞到梁帝面前:「陛下,葯好了,趁熱喝,一會兒該涼了。」

  梁帝喝了,剛喝完便感覺腹中一陣絞痛。

  他捂住肚子,整張臉皺成一團。

  他看向皇後,發現皇後正獰笑著看著自己。

  「你……」

  「哈哈哈……哈哈哈……」

  皇後瘋笑著站起身,後退數步,張開雙臂,在屋子裡遊盪了起來。

  梁帝捂住猶如刀絞的肚子,冰冷而又狐疑地望著她:「你為何要暗算朕?」

  「為何?」

  皇後笑出眼淚,「因為你殺了我最心愛的人!你可知,當初我一點兒也不想嫁進秦王府!我早已與他互定終身,是你們秦王府棒打鴛鴦!害我與他苦苦分開!他對你忠心耿耿,一心輔佐你開國稱帝,到頭來,你卻讓人殺了他!你良心何在!」

  梁帝當了多年的秦王,後又做了皇帝,他歷經的背刺不少,卻也萬萬沒料到結髮妻子能捅了自己一刀。

  他與皇後是兩大家族聯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上哪兒知道她與胡烈的私情?

  若知,以他的驕傲,寧可忤逆父親也絕不會娶她過門。

  自然,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再談及這些未免矯情。

  真是好啊,好啊!

  「來人!將皇後打入冷宮!」

  梁帝下令。

  餘公公著急忙慌地奔進屋,望著瘋笑的皇後,以及神情痛苦的梁帝,大驚失色地撲過去:「陛下!來人!護駕!」

  小德子帶著幾個孔武有力的太監衝進屋,將皇後擒住帶了下去。

  梁帝深吸一口氣:「白起,你給朕滾出來!」

  「我不,我偏要走過來!」

  苗王叉著腰,大喇喇地進了梁帝的寢殿。

  梁帝咬牙:「又是你搞的鬼?」

  苗王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

  餘公公見狀,趕忙開溜:「奴才去請太醫!」

  苗王道:「讓你看清她的真面目嘛!」

  梁帝氣不打一處來:「那你就把朕身邊的人全部引開了?眼睜睜看著她給朕下毒?」

  苗王擺擺手:「早換成了巴豆了!你大不了就是拉上三天三夜!」

  梁帝目眥欲裂:「你還不如不換!」

  真是毒藥,他早聞出來了。

  偏偏是巴豆這種瀉藥——

  苗王兩眼望天。

  梁帝眯了眯眼:「你是不是在報復朕?」

  上一次在禦書房,苗王給他下了巴豆,結果他沒中招,苗王與蔣國公、子午先生誤打誤撞地喝了。

  「我沒有,你別胡說,我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

  苗王一連三否認。

  「朕要殺了你!」

  梁帝怒從心起,掀開被子下地,拔出架子上的寶劍,朝著苗王不由分說地劈了下去。

  苗王虎軀一震:「哎呀!殺人啦!」

  他揮舞著胳膊逃了——

  梁帝追到門口,氣急攻心,一屁股跌坐在了門檻上。

  「陛下!」

  蔣惠妃拎著食盒前來探望梁帝,不巧碰見這一幕。

  她駭然失色,連手裡的食盒也顧不上了,往丫鬟手裡一扔,幾乎是飛撲到梁帝面前,緊緊地握住他的手:「陛下!」

  梁帝的臉色要多蒼白有多蒼白。

  一半是傷的,一半是讓苗王氣的。

  「陛下,你說話呀!你別嚇臣妾!」

  蔣惠妃急死了。

  她的擔憂不是裝的。

  梁帝望著與自己「鬥」了一輩子的蔣惠妃,忽然感慨萬分。

  以為一心一意待自己的溫柔妻子背叛了他。

  而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悍妃卻真心實意地擔憂著他。

  他錯了啊。

  錯得離譜。

  「朕沒事……」

  他緩了緩,安撫地拍了拍蔣惠妃的肩膀。

  蔣惠妃差點兒哭出聲:「你嚇死我了——我險些以為自己的銀子要不到了——你沒打欠條——」

  一口老皿噴出來的梁帝:「……!!」

  -

  皇後與胡烈的私情,大大超乎了梁帝的預料。

  然而為了皇室體面,梁帝打算將此秘辛爛在肚子裡。

  他不想深究是誰將皇後一路「引」到他面前,誘皇後犯下殺頭大罪的。

  廢後的聖旨,寫了又寫。

  「陛下。」

  餘公公小心翼翼地提醒,「今日天涼。」

  梁帝雙手背在身後,望著無盡的蒼穹:「給皇後送一杯她最愛的桂花釀吧。」

  餘公公心領神會,輕聲應下:「奴才遵旨。」

  胡烈做出此等謀逆之舉,整個胡家都要被問罪。

  即使是自己的母族,也即使先帝留下遺命。

  胡貴妃在禦書房外跪了許久。

  大雨滂沱,淋濕了她的衣衫。

  「陛下——求你見見臣妾吧——」

  「胡家是冤枉的——」

  「臣妾的哥哥是冤枉的——」

  「臣妾的哥哥沒有謀反——他是被人陷害了——陛下——陛下——」

  「表哥——」

  「表哥你見見阿柔啊——表哥——」

  宸妃帶著青兒從她身旁路過。

  胡貴妃抹了臉上的雨水與淚水,一把抓住宸妃的衣擺:「宸妃!」

  宸妃的步子頓住。

  為她撐傘的青兒也停了下來。

  胡貴妃仰起頭,委屈巴巴地哀求:「宸妃,你是不是要去見陛下?」

  宸妃沒有說話。

  胡貴妃哭道:「你去和陛下說,他會聽你的……他會的……我求求你了宸妃……從前是我錯了……我有眼無珠……我不該那麼對你……這次算我求你……你讓陛下見見我……」

  「陛下不會見你的,你回吧。」

  宸妃說道。

  胡貴妃哭得不能自已:「你是太子的生母!陛下最疼太子了!你替我求求情……」

  宸妃看向她,平靜地問道:「我為何要替你求情?」

  胡貴妃一愣。

  宸妃正色道:「我兒被陷害時,你替我求情了麼?你兒子監國,將我兒子抓進大牢百般折磨時,你替我兒子求情了麼?」

  胡貴妃張了張嘴:「宸妃,我……」

  「不必說了,因果早已種下,今日你有此下場,是你咎由自取。」

  宸妃說罷,對青兒道,「青兒,我們走。」

  「是,娘娘。」

  青兒一手撐著油紙傘,另一手將宸妃的裙擺從胡貴妃的手中扯了出來。

  宸妃去了勤政殿。

  不過,她不是去見梁帝的。

  是看寶豬豬。

  不多時,蔣惠妃也來了寶豬豬的屋。

  小傢夥盤腿坐在地上,擺弄著自己的小玩意兒。

  「過分死了!過分死了!」

  蔣惠妃氣到扼腕。

  宸妃笑了笑:「陛下又怎麼惹你了?」

  蔣惠妃沒好氣地說道:「你還記得他上次欠下的賭債吧?」

  「啊,記得。」

  宸妃點頭。

  「他不還了!」

  蔣惠妃提到此事便來氣。

  虧她情真意切,生怕他駕鶴西去。

  他倒好,賴起賬了!

  說什麼剛歷經了內戰,國庫空虛,依她看,分明是借口。

  宸妃公平公正地說道:「君無戲言,此事是他不對。」

  「還是你講道理!」

  蔣惠妃嘀咕,「他說用什麼皇貴妃的位份來換?我是那種稀罕位份的人嗎?」

  宸妃含笑不語。

  「煩死了!」

  蔣惠妃不想再提梁帝,將地上的小傢夥抱進懷中,在她身上用力吸了吸,「還是昭昭可愛,昭昭啊,給聶兒做媳婦兒好不好呀?」

  寶豬豬:「不好。」

  聶兒是小弟!

  大梁歷經變故,朝堂上需要處理的事情堆積如山。

  陸昭言忙得腳不沾地,就連福王與一貫懶散的明王都被委以重任。

  可梁帝,總覺得心裡仍少了點什麼。

  「陛下,皇長孫求見。」

  餘公公說。

  梁帝按了按酸脹的眉心:「進來。」

  陸沅進了禦書房,拱手行了一禮:「皇祖父。」

  梁帝問道:「今日怎麼入宮了?不是說要在府上陪小九嗎?」

  陸沅道:「誰讓皇祖父把昭昭接進宮了,小九想昭昭了。」

  梁帝:「說人話。」

  陸沅嘖了一聲:「我有樣東西,想給皇祖父過目。」

  他說著,取出了臨行前,太上皇交給他的平安鎖。

  當看到平安鎖的一霎,梁帝的神色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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