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莎的聲音尖銳而又刺耳，在走廊裡回蕩著，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這或許也正是她的目的，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雲語嫣的笑話。
「滾開！老東西！」
馬萌萌那尖銳得如同利刃劃破玻璃的叫聲陡然響起，她滿臉嫌惡，眼睛瞪得極大，彷彿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東西。
她像避瘟疫一樣猛地後退一大步，由於用力過猛，身體搖晃了一下，差點就撞到身後同樣一臉刻薄的王莎身上。
「哎呀，你小心點，別弄髒了我的新鞋！」
王莎皺著眉頭，嫌棄地往後躲了躲，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
馬萌萌站穩後，繼續扯著嗓子叫嚷：「臟手臟腳的離我遠點！」
「看看你身上那油膩膩的圍裙，黑乎乎、黏糊糊的，噁心死了！」
「知道我這條裙子多少錢嗎？LV的！全球限量款，你摸髒了，把你這個破店賣了都賠不起！」
「你就是賣十輩子，也湊不夠這錢！」
她一邊說著，一邊誇張地拍打著被老闆娘靠近過的那側空氣，那動作幅度大得彷彿沾上了什麼緻命病菌，不拍掉就會要了她的命似的。
老闆娘原本帶著討好笑容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她的手僵在半空，指尖還沾著剛炸酥肉時留下的油星，那油星在燈光下閃爍著，此刻卻顯得格外刺眼。
她下意識地在圍裙上蹭了蹭，那粗糙布料摩擦發出的「沙沙」聲，在這死寂的走廊裡格外刺耳，彷彿是一記記沉重的耳光，打在她的心上。
「姑娘，實在對不住……」
老闆娘嘴唇哆嗦著，聲音顫抖得厲害，就像一片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樹葉。
她的腰不自覺地彎下去，越來越低，彷彿要縮進那油膩膩的圍裙褶皺裡，消失不見才好。
「我們小本生意，每天起早貪黑，就為了掙點辛苦錢，您多擔待……」
她苦苦哀求著，眼神中滿是無助和惶恐。
「擔待？」
王莎的尖笑如同碎玻璃刮過耳膜，讓人聽了渾身不舒服。
她嫌惡地又退開半步，雙手抱在兇前，眼神中充滿了鄙夷和不屑，「擔待你這身細菌？你看看你，渾身髒兮兮的，不知道有多少細菌呢！」
「還擔待你們弄髒我的限量款？我這鞋子、包包，還有這衣服，哪一樣不是價值不菲？你們碰一下，都會掉價！」
「哐當！」一聲巨響，後廚門被猛地撞開，彷彿是被一股無名的怒火給沖開的。
張飛攥著還在滴水的漏勺沖了出來，那漏勺裡的水濺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他額頭青筋暴起，如同一條條蚯蚓在皮膚下蠕動，圍裙前襟沾著醬色的油污，顯得格外狼狽。
那雙常年顛鍋、布滿老繭的手此刻捏得死緊，指節泛著青白色，彷彿要把骨頭都捏碎一般。
他像一堵牆一樣擋在母親身前，身姿挺拔而又堅定，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感覺。
他布滿皿絲的眼睛死死釘在王莎那張妝容精緻的臉上，眼神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滾出去！我這小店，伺候不起你們這種金貴人！」
「你們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在我眼裡，你們什麼都不是！」
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馬萌萌誇張地倒吸一口冷氣，那聲音尖銳得如同夜梟的啼叫，彷彿看到了天底下最滑稽可笑的笑話。
她雙手叉腰，腦袋高高揚起，嘴角掛著一抹極度嘲諷的笑，尖聲叫嚷道：「哎喲喂！一個賣燒烤窮鬼，也敢對我們指手畫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窮酸樣！」
她細白的手指如同鋒利的劍，幾乎戳到張飛鼻尖上，那長長的蔻丹鮮紅如皿，在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彷彿下一秒就要滴落下來。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知道我們是誰嗎？就憑你這副德行，也配跟我們叫闆？信不信我一個電話打出去，明天就讓你這破棚子變廢墟？」
「到時候，你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隻能睡大街去！」
她故意頓了頓，眼神中滿是挑釁和不屑，接著扯著嗓子喊道：「古城馬家聽過沒？那可是跺跺腳都能讓古城抖三抖的家族！」
「我爸更是馬家的核心人物，他跺跺腳，你們這種螻蟻連渣都不剩！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古城馬家」這四個字，像淬了冰的釘子，帶著徹骨的寒意，狠狠楔進張飛原本熊熊燃燒的怒火裡。
他身體猛地一震，彷彿被一道無形的閃電擊中，暴起的青筋驟然僵在黝黑的皮膚下，就像一條條被凍住的蚯蚓。
他太清楚古城馬家意味著什麼了，那是古城頂尖的十個家族之一，家族勢力盤根錯節，財富更是堆積如山。
他們手指縫裡漏點灰，都足以壓死他這種靠小攤販維持生計的人。
一想到自己辛苦經營的小店可能就此毀於一旦，一家人的生計沒了著落，攥緊的拳頭無力地鬆開，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那把原本緊緊握在手中的漏勺，「噹啷」一聲掉在地上，在寂靜的空氣中發出清脆而又刺耳的聲響。
漏勺在地上滾了幾圈，粘滿了灰塵，就像張飛此刻破碎的希望。
斷了生計的恐懼像一條冰冷的蛇，瞬間纏緊了他的心臟，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嘴唇翕動著，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一點聲音，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馬萌萌看著張飛瞬間灰敗下去的臉色，那原本就高傲的下巴擡得更高了，彷彿要把鼻孔都翹到天上去。
她穿著高跟鞋的腳往前邁了一步，高跟鞋尖幾乎要踩到張飛趿拉的舊布鞋上，那姿態充滿了侮辱和挑釁。
她鮮紅的指尖再次點向張飛，眼神中滿是惡毒和怨恨，咬牙切齒地說道：「髒東西，識相點！」
「雲語嫣那個裝模作樣的賤貨是不是在裡面？」
「讓她立刻滾出來！」
「還有她勾搭的那個姓肖的野……」
馬萌萌正趾高氣昂，話沒說完，一道冰冷的黑影如鬼魅般從旁側迅猛切入，速度快得讓人幾乎來不及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