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晨想都沒想便直接答應了,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別墅房子很大,房間也很多,多一個人住也沒什麼關係。
因為今天晚上他本不打算回家的,而是想跟帝天言好好喝一頓,然後直接在會所睡了。
他想著,難得有這麼一個放鬆的機會,可以和朋友盡情地暢飲,傾訴心中的煩惱。
可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鬼使神差地,他竟然走了回來。
也許是他內心深處還是渴望家的溫暖,渴望回到那個有妻子氣息的地方吧。
不過問題不大,他心裡想著,別墅房子那麼大,房間又那麼多,雲語嫣的朋友大概率是女孩,就算住進來也不會有什麼不方便的。
他一邊走著,一邊在心裡安慰著自己,試圖讓自己的心情變得輕鬆一些。
肖晨腳步輕緩地走到防盜門前,手在口袋裡摸索了一陣,終於掏出了那串鑰匙。
他小心翼翼地將鑰匙插入鎖孔,每一個動作都盡量放輕,彷彿生怕驚擾了這寂靜夜晚裡沉睡的空氣。
隨著他手指微微轉動,鑰匙在鎖孔裡發出極其細微的「咔噠」聲,幾乎沒發出任何引人注意的聲音,防盜門便緩緩地被擰開了。
走進屋內,客廳一片漆黑,像是一個深邃的黑洞,吞噬了所有的光線。
隻有雲語嫣房門縫下透出一點微弱的光,那光如同夜空中的一顆孤星,在這黑暗中顯得格外突兀。
肖晨借著那微弱的光線,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他的腳步很輕,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他摸黑走到衛生間,衛生間裡也是一片昏暗。
他打開水龍頭,冷水「嘩嘩」地流了出來,打在他的手上,帶來一陣刺骨的涼意。
他用手捧起冷水,胡亂地抹了把臉,那冰冷的水瞬間讓他清醒了幾分。
接著,他又拿起牙刷,擠上牙膏,簡單地刷了刷牙。
刷完牙後,他帶著一身淡淡的酒氣和夜露的微涼,輕輕推開自己房間的門。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氣息,那是他長期居住留下的味道。
他走到床邊,直接倒了下去,嘴裡還嘟囔著:「倒下就睡!」
大床十分寬大,柔軟的被褥包裹著他的身體,彷彿一雙溫暖的大手在輕輕撫摸著他,舒服極了。
或許是白天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又喝了些酒,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他的意識漸漸模糊,彷彿置身於一片雲霧之中。
或許是因為睡得太迷糊了吧,在半夢半醒之間,他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推開了自己的房門。
那門軸發出的輕微「吱呀」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不過他實在是太困了,大腦根本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地就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
他心裡想著,雲語嫣雖然住在這兒,但她一向是個懂分寸的人,不可能貿然進入他的房間。
管它呢,繼續睡吧,他翻了個身,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沉重的困意如同一張溫柔而又巨大的網,將他徹底捕獲,讓他無法掙脫。
在這張網的包裹下,他睡得無比香甜,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渾然不覺。
……
一夜無話,房間裡隻有兩人平穩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在狹小的空間裡輕輕回蕩,彷彿是一首無聲的夜曲。
翌日清晨,七點整。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下一道道金色的光線,像是一把把利劍,穿透了黑暗。
「啊——!!!」
突然,一聲足以刺穿耳膜、飽含驚怒與羞憤的尖叫,如同平地驚雷,狠狠炸響在寬敞的別墅裡!
那聲音尖銳而又刺耳,彷彿是夜空中劃過的一道閃電,瞬間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得虧這是別墅,周圍有一定的距離,隔音效果也還不錯,不然這聲音傳到四鄰,那真要惹出不小的麻煩。
鄰居們肯定會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驚醒,說不定還會紛紛出門查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肖晨被這突如其來的噪音驚得眉頭緊鎖,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
他下意識地就要調動仙氣護體,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遇到危險或者突發情況時,身體會自動做出反應。
他帶著濃重的起床氣,不情不願地睜開惺忪睡眼,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憤怒,嘴裡還嘟囔著:「這大早上的,搞什麼鬼啊!」
下一秒!
原本靜謐的空氣像是被投入了一顆巨石的湖面,瞬間炸開了鍋。
一道裹挾著勁風的黑影,如同暗夜中突然竄出的惡狼,帶著淩厲到讓人膽寒的殺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朝著他的臉頰扇了過來!
那黑影速度極快,在空氣中劃出一道模糊的軌跡,所過之處,彷彿連空氣都被撕裂,發出「呼呼」的聲響。
肖晨原本還帶著幾分惺忪睡意的眼神,瞬間一凜,猶如寒夜中突然亮起的利刃,睡意在這一刻被徹底驅散得無影無蹤!
多年在生死邊緣摸爬滾打所鍛鍊出的敏銳直覺,讓他的身體本能地做出了反應,這反應速度甚至快過了他的思維。
他的左手如電般探出,動作流暢而又精準,彷彿是經過無數次演練一般。
那手掌如同鐵鉗般,死死扣住了對方纖細卻蘊含著驚人爆發力的手腕!
指尖下,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脈搏在瘋狂跳動,那節奏急促而又紊亂,彷彿是一頭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在瘋狂掙紮。
他甚至能透過那薄薄的皮膚,感受到對方皮膚下瞬間繃緊的肌肉,如同拉滿的弓弦,蓄勢待發,同時還洶湧著滔天的怒意,彷彿要將他徹底吞噬。
就在他指力微吐,幾乎要下意識地捏碎對方腕骨,並且調動護體仙氣將其震開,在這千鈞一髮、生死隻在一瞬間的關鍵時刻……
他的視線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開始慢慢聚焦。
他看清了襲擊者的臉。
那是一張極其冷艷的臉龐,平日裡或許如冰山般高冷,讓人不敢輕易靠近,可此刻卻因盛怒而微微扭曲,像是被狂風肆虐過的湖面,失去了往日的平靜。
晨光熹微,如同金色的薄紗,輕輕灑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