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六八章人心險惡
坐進副駕駛座,肖晨眉頭緊鎖,靠在椅背上,腦海裡還在思索著之前的種種事宜。成天安瞧了瞧他,沒敢吭聲,默默發動車子,車輪緩緩滾動,碾過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融入這夜色之中。
車子平穩地穿梭在城市的街道,兩旁的路燈像是沉默的衛士,一盞盞飛速向後退去,將斑駁的光影投射進車內。
就在這時,肖晨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那尖銳的鈴聲瞬間打破了車內的寧靜。他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張三」二字,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肖大人!」電話那頭,張三的聲音急促又帶著幾分憤怒,「海東太傅那老狐狸,果然不是善茬!」肖晨的眼神瞬間銳利如鷹,坐直了身子,靜靜聽著。
「蘇總為了解決原材料供應的難題,打算用祖傳的寶貝去求他幫忙,沒想到那傢夥當面答應得好好的,一拿到東西就變了臉!不僅沒打算幫忙解決問題,還派人把蘇總給扣下了!」張三越說越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我們的人想去救蘇總,可那老東西太厲害了,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被打得七零八落!」張三的語氣裡滿是不甘和懊惱,「我也沒料到,他居然強到這種地步,恐怕就是阿美集團背後的靠山之一!」
肖晨的臉色瞬間陰沉得可怕,他緊握著手機,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關節處微微凸起。海東太傅這種背信棄義、恃強淩弱的行徑,徹底點燃了他心中的怒火。他絕不允許身邊的人受到如此欺辱,尤其是為了公司事務而陷入困境的蘇總。
「坐標給我!」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裹挾著無盡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慄。
張三不敢有絲毫耽擱,迅速將蘇菲的位置坐標通過簡訊發了過來。肖晨收到簡訊,隻是目光如電般一掃,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下一秒,他周身氣息陡然一變,整個人彷彿化作了一道虛幻的光影,瞬間消失在了汽車之中。
這一幕發生得太過突然,成天安隻覺眼前白光一閃,身旁的肖晨就沒了蹤影。他嚇得雙手猛地一抖,方向盤瞬間失控,車子如脫韁的野馬般朝著路旁的大樹沖了過去。
成天安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心臟在兇腔裡瘋狂跳動,彷彿要衝破兇膛。他下意識地一腳狠狠踩住剎車,輪胎與地面劇烈摩擦,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響,車子在距離大樹僅有幾厘米的地方堪堪停住。
成天安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密密麻麻布滿了汗珠,後背早已被汗水濕透。
他心有餘悸地看向副駕駛座,那裡空蕩蕩的,彷彿剛剛的一切隻是一場幻覺。「這肖先生,到底是人還是神啊?」他喃喃自語,聲音裡滿是震驚與敬畏,望向那片空座的眼神中,還殘留著未散盡的恐懼。
此時,夜空中繁星依舊閃爍,城市的燈火輝煌璀璨,可沒有人知道,一場驚心動魄的救援行動即將在這夜色中拉開帷幕。
而肖晨,正以他最快的速度,朝著蘇菲被囚禁的地方奔去,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漸漸模糊,卻又彷彿帶著無盡的力量,要將這黑暗撕開一道口子。
……
夜已經降臨,濃稠得像化不開的墨,沉甸甸地壓在東城的每一寸土地上。東城最奢華的別墅區裡,一棟哥特式風格的別墅靜靜矗立,宛如一頭蟄伏的巨獸。
別墅外牆的常青藤在幽暗中肆意攀爬,像是無數雙扭曲的手,在月光的輕撫下,投下層層詭譎的暗影,將別墅環繞其中,更添幾分神秘與陰森。
別墅內,暖黃的燈光肆意揮灑,卻怎麼也驅散不了瀰漫在空氣中的壓抑與死寂。大廳裡,蔡林,這位被尊稱為「海東太傅」的男人,身著一襲剪裁考究的黑色長袍,身姿筆挺地站在那兒,宛如一座冰冷的雕塑。
他的臉龐線條冷峻,猶如刀削斧鑿,雙眸仿若寒夜中閃爍的星子,透著徹骨的冰冷與漠然,居高臨下地看向一臉憤怒的蘇菲,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嘲諷笑意,那聲音低沉且冰冷,彷彿裹挾著千年的寒霜,在空曠的大廳中悠悠回蕩:
「莫要怪我行事決絕,要怪,就怪你太過特殊。唯有你與你家族世代傳承的寶物相配合,才能開啟那藏著無盡秘密的關鍵所在。所以,從今日起,你便隻能留在此處,哪兒也去不了。」
「蔡林!」蘇菲渾身止不住地顫抖,憤怒如同洶湧的潮水,將她徹底淹沒,她的臉色因盛怒而變得鐵青,恰似暴風雨來臨前的陰沉天空。她杏眼圓睜,眼眸中燃燒著熊熊怒火,那是對背叛的憤怒,對無辜者枉死的悲慟,更是對眼前這醜惡行徑的不屈抗爭。
「我一直對你敬重有加,視你為德高望重的前輩,滿心期許你能拉我一把,助我解決公司的燃眉之急。可萬萬沒想到,你竟如此厚顏無恥,喪心病狂!你非但不幫我解決原材料供應的難題,還妄圖奪走我家族的傳世之寶,將我囚禁於此,更殘忍地屠戮這些無辜的生命!你如此肆意妄為,就不怕天理昭彰,王法難容,報應不爽嗎?」
她的聲音尖銳而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飽含著深深的憤怒與絕望,那是一個弱女子在面對強權與邪惡時,發出的最有力的吶喊。
蘇菲的身後,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殷紅的鮮皿從他們的傷口處汩汩流出,在地面上蜿蜒蔓延,匯聚成一灘灘觸目驚心的皿泊。
這些皆是戰神盟的武者,他們為了守護蘇菲,為了將她從這龍潭虎穴中解救出去,不惜捨生忘死,與蔡林及其爪牙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殊死搏鬥。
然而,終究是寡不敵眾,不幸慘遭毒手。看著這些為自己而英勇赴死的身影,蘇菲的心中,憤怒如洶湧的岩漿,隨時可能噴發;內疚感則如千斤重擔,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的雙手緊緊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目的鮮皿順著指縫緩緩滴落,可她卻渾然不覺疼痛,滿心滿眼,隻有無盡的悲憤與自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