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晨的目光瞬間變得淩厲起來,像淬了冰的刀,直直地射向黑暗深處,彷彿要將那黑暗中的一切看穿。
十秒不到,七八個穿著黑色工字背心的男人晃進了燈光範圍。
為首的是個光頭佬,脖子上掛著拇指粗的金鏈子,那金鏈子隨著他的走動一晃三晃,鏈子撞擊鎖骨的聲音在寂靜的夜市裡格外清晰,彷彿是催命的符咒。
他的臉上帶著囂張跋扈的神情,眼睛眯成一條縫,透著兇狠的光。
老闆娘原本正站在一旁,手裡拿著一個白瓷碟子,看到這夥人進來,手一抖,白瓷碟子「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碎瓷片濺得到處都是,有幾塊甚至擦著肖晨的運動鞋飛過。
肖晨眉頭微微一皺,卻沒有動。
張鵬兒子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皿色,沒有一絲皿色。
他慌忙轉身去收拾烤架上的肉串,手指抖得厲害,像是篩糠一樣,好幾次都抓空了竹籤。
烤得半熟的肉串掉在炭火上,發出「滋滋」的焦糊聲,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焦味。
他眼神裡滿是恐懼,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小兄弟,你趕緊打包走!」
老闆娘像是被什麼可怕的東西追著似的,連地上散落的碎瓷片都顧不上撿,跌跌撞撞地就朝肖晨沖了過來。
她神色慌張,眼神裡滿是恐懼,伸出手想拽肖晨的胳膊,手腕上那片淤青隨著她急切的動作晃得人眼暈,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她遭受過的痛苦。
「他們是豹哥的人,你不懂這裡的規矩……」
她的聲音抖得厲害,就像秋風中瑟瑟發抖的落葉,每一個字都帶著哭腔,彷彿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什麼規矩?」
肖晨卻像是沒聽到老闆娘的焦急和恐懼一樣,不緊不慢地撕開烤串的油紙包裝。
深褐色的油汁順著烤串滴落在他的虎口上,黏糊糊的,可他卻毫不在意,隻是淡淡地開口問道,語氣平靜得就像是在問今天的天氣如何。
那平靜的語氣和周圍緊張的氛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彷彿他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規矩就是……」
光頭佬「豹哥」聽到肖晨的話,頓時火了。
他猛地一腳踹在旁邊的空桌子上,「哐當」一聲巨響,那桌子連同上面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烤麵筋和啤酒瓶一起翻倒在地。
竹籤撒了滿地,啤酒瓶的碎片在燈光下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他大剌剌地拽過一張塑料凳子坐下,那凳子被他坐得「嘎吱」作響,彷彿隨時都會散架。
他脖子上掛著的金鏈子垂在油膩的桌面上,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折射出刺眼的光,讓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張鵬那孫子欠了老子一百萬的債,還不肯將這店面給老子。」
豹哥惡狠狠地說道,眼睛裡彷彿要噴出火來。
他斜眼掃了掃牆上用透明膠帶貼著的「明日歇業,搬遷新址」告示,鑲著金牙的嘴角撇出一個嘲諷的弧度,那笑容讓人看了心裡直發毛。
「不給老子店面,還想賺錢,這世上哪兒有那麼好的事兒。」
「今天他要麼乖乖把店面交出來,要麼就拿錢來還債,不然,哼!」
他冷哼一聲,眼神裡滿是威脅,彷彿下一秒就要動手。
老闆娘整個人都在不受控制地哆嗦著,那模樣就像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枯葉。
她顫抖著雙手,從身旁一個破舊的鐵盒裡緩緩抽出一沓零錢。
那錢全是皺巴巴的,十塊、二十塊的紙幣雜亂地堆疊在一起,甚至還有幾枚一塊的硬幣夾雜其中。
她的指尖上還殘留著烤串的油漬,在燈光下泛著油膩的光。
她雙手捧著那沓零錢,小心翼翼地遞到豹哥面前,聲音帶著哭腔,滿是哀求。
「豹哥,這是這幾天店裡剩下的流水,您先拿著……」
「剩下的錢我肯定再想辦法,您再寬限我幾天,求您了……」
她的眼神裡滿是恐懼和絕望,彷彿眼前站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隨時會吞噬她的惡魔。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如炸雷般響起,瞬間打斷了她的話。
豹哥甚至連看都沒看那沓錢一眼,直接擡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老闆娘的臉上。
老闆娘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那沓零錢也瞬間飛散開來,像斷了線的風箏,在空中胡亂飛舞,最後飄落在油膩的地磚縫裡。
「這點錢?」
豹哥往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眼神裡滿是不屑和輕蔑。
他擡起皮鞋,用力地碾過那些紙幣,將它們踩進污垢裡,彷彿踩的不是錢,而是一堆垃圾。
「老子要的是一百萬!」
「少一個子兒,明天我就帶人砸了你那新店!」
「讓你開張一天,關門十天!」
他的聲音惡狠狠的,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脅。
老闆娘嚇得雙腿一軟,直接蹲在了地上。
她雙手緊緊抱住膝蓋,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彷彿這樣就能給自己一些安全感。
圍裙的邊角都快被她揪爛了,可她卻渾然不覺。
「艹尼瑪,你敢打我媽!」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張鵬兒子突然爆發了。
他原本也很害怕,畢竟豹哥他們人多勢眾,而且看起來都不是好惹的。
但看到有人打自己的母親,他頓時大腦充皿,一股怒火直衝腦門,暴怒無比。
他順手提起一根鐵簽子,就朝著豹哥沖了過去,那眼神裡滿是憤怒和決絕,彷彿要和豹哥拚命。
老闆娘見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急忙從地上爬起來,不顧一切地衝過去將兒子攔住。
她緊緊地抱住兒子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喊道。
「兒子,別衝動!」
「你衝上去就是送死啊!」
她心裡很清楚,兒子衝上去的結果隻能是被人打。
現在這世道,不比以前了。
自從戰神王消失之後,武者越來越蠻橫,他們仗著自己有點本事,就肆意欺壓普通人。
而自己的兒子隻是個普通人,對面那些可都是武者啊,哪兒打得過?
一根鐵簽子是很鋒利,對普通人威脅極大,可對武者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