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五使勁搖了搖自己腦袋，然後再擡頭向北坡頂上看去。

　　上邊空蕩蕩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難道是我看錯了？」

　　趙小五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他剛剛明明看到上面似乎有一個人影，怎麼再擡眼就沒有了呢。

　　北坡底下這邊，有不少被趙小五殺死的草原狼。

　　他將這些狼收進自己的空間裡，然後慢慢的向著北坡上面爬去。

　　路過母狼和蒙古獒戰鬥的那片地方，趙小五直接繞了過去。

　　那裡太過皿腥、太過凄慘，沒有一隻好完整的狼和獒。

　　他就這麼慢慢的爬到了北坡頂，看著狼群散去的腳印怔怔出神。

　　「狼王……狼王……」

　　他輕聲呢喃著，腦子裡想的全是如何抓住嚎叫的那隻狼王。

　　突然，地上一個奇怪的印記，吸引了趙小五的注意。

　　在眾多的狼腳印當中，一個不規則的長方形面積。

　　趙小五皺著眉頭，彎下腰，將自己的夜視能力運用到極緻，仔細觀察著這個印記。

　　看來看去，他也沒發現，這個出現在狼群腳印中的印記代表著什麼。

　　當他站起身，往遠處眺望一下的時候，突然反應了過來。

　　這個印記不隻有這一處，而是綿延著，藏在狼群的腳印裡。

　　趙小五想起自己在山坡下看到的那個人影，擡腿向著不規則的長方形印記處踩去。

　　按照藏在狼群腳印中的印記，他竟然向前走了起來。

　　趙小五突然反應過來，這印記就是腳印，而且應該是人的腳印。

　　唯一和他走路有區別的是，兩個腳印之間的距離有些小。

　　此時此刻，趙小五的心裡有很多疑惑。

　　如果這是人的腳印，為什麼是長條形的不規則形狀。

　　還有就是，步幅為什麼會這麼小。

　　將這個疑惑藏在自己心裡，他擡手看了看手錶，快淩晨五點了。

　　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此時的他已經非常累了。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他便騎著兒馬子返回草場營地。

　　趙小五到了自己蒙古包裡，什麼都不想，躺在氈子上就睡著了。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穿著昨天晚上的那身皿衣，眯縫著眼睛走出蒙古包。

　　今天是個大晴天，大太陽照的他眼睛睜不開。

　　趙小五擡起右手，擋住照過來的光線，眼睛使勁閉上又睜開，這才慢慢適應外面的亮度。

　　「咕嚕嚕——」

　　肚子裡的飢餓感，讓趙小五不禁左右張望起來。

　　「肚子叫了，是時候吃飯了……」

　　他邊嘟囔著，邊琢磨著去哪裡蹭個飯吃。

　　營地中的氛圍非常安靜，趙小五不用猜，也知道是為什麼。

　　肯定是昨天狼群襲擊營地，造成的損失太過巨大。

　　思來想去，他還是走到旁邊賢者的蒙古包旁邊。

　　老巴圖正在蒙古國外面站著，看到趙小五走了過來，還穿著那身臟衣服。

　　他忍不住說道：

　　「你怎麼還穿著昨天這身臟衣服，沒衣服換了不成？」

　　「我這裡有衣服，你回去換上再過來！」

　　老牧民的語氣雖然還和原先一樣，但他說的事卻是關心趙小五的。

　　趙小五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是沒有衣服。

　　「昨天晚上累壞了，躺下就睡著了，連衣服都沒換。

　　這不，我也是剛醒，肚子餓了，過來看看有沒有吃的。」

　　說到這裡，趙小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似乎想起了什麼，他又湊到老巴圖的身旁，小聲的問道：

　　「阿巴嘎，營地中的損失怎麼樣？我感覺草場裡的氛圍不對！」

　　不得不說，趙小五的第六感還是非常準的。

　　老巴圖聽了趙小五的話，下意識的往蒙古包裡看了看。

　　可能想到賢者現在還在休息，他放下一點心來，拉著趙小五往外走了走，這才敢說。

　　「別提了，昨天三個公社書記過來，差點被罵死。」

　　「尤其是那兩個沒有把賢者大人的話當回事的公社書記，挨罵挨的最厲害。」

　　老巴圖的臉上帶著一副他們活該的表情。

　　「現在賢者大人雖然不像過去那麼地位尊崇，但是罵他們幾個小輩，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我聽說，光昨天晚上粗略的統計。」

　　「營地中的羊死了五六百隻，牛死了，30多隻，受傷的不算！」

　　老巴圖的語氣中帶著可惜。

　　「馬呢？？」

　　趙小五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營地中的馬可不少，大部分是牧民的坐騎。

　　養殖的馬群並沒有在營地裡。

　　因為食量和活動空間的原因，一般情況下都是馬倌帶著單人小帳篷，隨時跟著它們。

　　老巴圖聽到趙小五問馬的情況，不高興的嘟囔著。

　　「別著急，別著急，我這不是正要說嘛！」

　　「馬也死傷了一些，都是騎乘馬！」

　　「牧民騎著馬打狼的時候，被狼掏了肚子。」

　　這次不用趙小五再催問了，他直接說起了人的傷亡情況。

　　老巴圖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語氣也有些傷感。

　　「聽說死了五六個人，有男人有女人，還有孩子……」

　　趙小五沒再問了，這個話題太過沉重與敏感。

　　有人死了，這件事就小不了。

　　隻是不知道上面會如何處理這事，是繼續打狼報仇，還是就此打住。

　　趙小五猜測，繼續打狼報仇的可能性會大一些。

　　之所以這麼猜測，並不是他瞎猜的，而是基於對人性的考量。

　　在這個年代，對老一輩的人說人與自然和諧相處，根本不可能。

　　後來上面下來的命令，也證實了趙小五的猜測。

　　趙小五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看到的腳印，一時之間，陷入了躊躇。

　　狼群中有人的存在，這隻是他的猜測，是人還是別的，都需要他再進一步調查。

　　老巴圖沒有賢者大人那麼厲害，根本看不出趙小五心裡在想什麼，更不會注意到這些微小的細節。

　　調整了一會兒，老巴圖的心裡好受了一些。

　　「跟我來，我帶你去吃飯。」

　　「早就做好飯了，一直在等著賢者大人醒來。」

　　他一邊念叨著，一邊拉著趙小五往賢者蒙古包後邊走去。

　　這後面就是他們做飯的地方，飯食沒有什麼稀奇的，還是草原上的飯食。

　　除了鹹奶茶，就是炒米、奶皮子。

　　唯一讓趙小五有些意外的是，旁邊還放了一些風乾的牛肉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