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失控
第100章 失控
到底是禦極天下的君主,習慣了所有人的順從。
突然有人忤逆他,一次兩次還好,他隻當是新鮮。
可次數多了,冒犯到了他的天威,便是以下犯上。
雲卿微微別過頭,想要錯開他冷冽的視線。
然帝王不許,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與他對視。
“回答朕,你想讓朕封她什麽?”
雲卿見他如此固執,不禁一嘆。
可嘆完後,兇口又泛起了密密麻麻的心疼,像是針紮一般。
此時此刻的他,不像是坐擁天下的九五之尊,而是一個為愛所困的男子。
她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緊繃的身體,整個人好似拉滿的弓一般。
她不敢用力,就怕崩斷了最後一根弦,逼他發瘋,害他失去理智。
而他失控的後果會很嚴重,她暫時承受不住。
“陛下。”輕柔的喚了一聲。
然後擡手攥住他的衣襟,用着濕漉漉的眸子看向他。
“您誤會臣女了,雲瑤是誰?是三房嫡女,而我那三叔觊觎爵位多年,
我不蠢,深知她得寵之日,便是我覆滅之時,我又豈會放任她入宮?”
小娘子說得真切,加上輕輕柔柔的語調,逐漸驅散了帝王心中的陰霾。
男人的臉色舒緩了一些,伸出指腹碾壓她嬌豔欲滴的紅唇。
雲卿見他的眸光不似剛才那般冷冽,暗自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拽回了一頭即将失控的野獸。
不然後果她真不敢想。
這時,屏風外傳來青蘭的禀報聲,“姑娘,晚膳擺好了。”
雲卿穩了穩心神,語調平緩道:“好,我知曉了,你先退下吧。”
青蘭應了一聲‘是’,離開時順手将門給合上了。
雲卿伸手抵在男人的肩膀上,一邊推搡一邊開口,“陛下不是餓了麽?先出去用膳吧。”
蕭痕松開她的下颚,一把抓住她撐在他肩頭的手指,緊攥于掌心。
“朕會說服禮部尚書,他是三朝元老,隻要他同意朕立你為後,其他朝臣不足為懼,
卿卿,你別太擔心,這條路雖然難了一些,但隻要我們堅定不移的走下去,總能看到希望。”
雲卿微微斂眸,并未回應他什麽。
她不是擔心自已的安危,而是害怕他步高祖皇帝的後塵,遭世人辱罵。
他勵精圖治,勤政愛民,定能成為這南蕭的中興之主,受萬世敬仰。
又何苦強娶臣妻,留下一個永遠也洗刷不掉的污點呢?
蕭痕見她又縮回了龜殼,終是一嘆,不再逼迫,牽着她朝外屋走去。
“朕身上的龍涎香給你造成了不小的困擾,等會朕回宮後便命人撤掉乾寧殿禦書房裏所有的香爐。”
雲卿偏頭睨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小心翼翼的問,“陛下今晚回宮?”
帝王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戲谑的笑,“太後在宮裏,朕不太敢放肆,
若夫人留朕,朕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夜宿于此。”
留他?
想得挺美。
她恨不得他現在就走。
“陛下英明。”
“……”
…
雲瑤從侯府出來後,下意識回頭朝海棠苑的方向看了一眼。
貼身婢女見狀,壓低聲音問:“姑娘,您還是懷疑大小姐在侯府私會外男麽?”
雲瑤緩緩收回視線,輕飄飄的道:“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二姐姐離京前給我寫了一封信,說真正與人私相授受的是長姐,
而我那晚也聽到了纏綿悱恻的簫聲,确實是從海棠苑外傳出去的。”
“那咱們該怎麽辦?派人來盯着海棠苑麽?”
雲瑤沒回應,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還是覺得雲卿身上的龍涎香有問題。
什麽做研究,八成是她找的借口。
“你派人去查一查餘掌櫃,看他有沒有從皇商那裏取龍涎香。”
貼身婢女應了聲‘是’,又問:“咱們真的要與大小姐為敵麽?
她已經答應讓您進宮,還承諾請嬷嬷來府上教導您後宮規矩呢,
等您封妃,獲取到了聖寵,這侯府爵位還不是由您說了算?”
雲瑤聽罷,冷嗤了一聲,“你也說等我封妃侯府爵位由我說了算,雲卿難道就想不到這一點?
她明知扶持我對自已不利,又豈會心甘情願的送我入宮?這不過是她的緩兵之計罷了,
等着吧,她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我參加選秀的,就憑這個,我與她便水火不容。”
自從一年前在禦花園與陛下短暫接觸後,她就被那男子矜貴優雅的氣度,芝蘭玉樹的樣貌給折服了。
從此深閨夢中人……皆是他。
而憑着她的才情,美貌,心機,隻要入宮,定能成為寵妃,在後宮占一席之地。
雲卿若敢阻止她追逐心中所愛,她必定與她不死不休。
“盛京的人,似乎都忘了永寧侯夫人當年做的醜事,你說我要不要讓他們再好好重溫一下?”
貼身婢女聽罷,壓着聲線問:“您是想用這個逼大小姐離開盛京?”
雲瑤用帕子捂了捂嘴,悠悠道:“她不走,我永遠都得被她踩在腳下,難以翻身。”
“……”
…
與此同時,慶國公府榮安堂。
徐氏剛從昏迷中醒過來,一睜開雙眼,就攥住福嬷嬷的手質問:
“雲卿那妒婦呢?有沒有攔下來?”
福嬷嬷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實在是老太太過于激動,她怕自已說出口,她會氣得再次昏死過去。
徐氏見她支支吾吾的,又拔高聲音質問了一遍。
福嬷嬷縮了縮脖子,如實回禀,“她鐵了心要回侯府,奴婢攔不住,
您也知道,那雲氏厲害得很,一旦認定的事,誰又能左右得了?”
說到這兒,她話鋒一轉,咬牙切齒道:“依奴婢看,她怕是已經找到了和離的法子,不打算回國公府了。”
這添油加醋的話一出口,瞬間點燃了徐氏兇腔裏澎湃的怒火。
她撐着床闆彈坐起來,精神一下子好了許多。
“打算全身而退?做夢!她若不吐十萬兩銀子出來,這輩子也休想拿到和離書,
我倒要看看她沒恢複自由身怎麽在外面生存,外面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福嬷嬷想了想,湊到她耳邊道:“夫人,您這法子太被動了,奴婢這裏有個妙招,您看要不要試一試?”
徐氏咬着牙,從齒縫裏擠出一個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