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愛慕
第27章 愛慕
所謂食髓知味,如今讓他嘗到了甜頭,他豈會再放手?
三年前隻差一步,如果他速度再快些,又何須眼睜睜看着她另嫁他人?
現在他禦極四海,坐擁天下。
可以給她安穩的生活,将她護在懷裏,與她并肩看這河清海晏。
他不想再隐忍了。
男子強勁有力的鐵臂緊緊箍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她死死扣在自已懷裏。
彼此緊密相貼着,氣息纏繞。
雲卿蹙了蹙眉,顫着手撐在他兇膛上,試圖與他拉開些距離。
蕭痕不讓,固執的摟着她,好似要一點一點擊破她的防線。
“你也是愛慕我的,對不對?”
雲卿身形劇顫,心思被戳穿,她開始慌了。
若是四年前,他這般逼問他,她或許會順着自已的心意應他。
可如今……
不行,她不能給他任何的回應,讓他心生期許。
這樣隻會害了他!
母親當年為了所謂的真愛,抛夫棄女,最後落得什麽下場?
現在盛京的人提起來,依舊會用‘奸夫淫婦’四個字來評判。
她不想讓他也背負這樣的罵名,最後被迫遠走他鄉。
他們之間的相遇相知,本就是一場錯誤。
如今她已嫁人,即便日後與裴玄和離,也不會去染指這個男子。
美好的記憶,就該放在心裏一輩子珍藏。
而不是讓它染上塵埃,最後在時光的磋磨下變得面目全非。
思及此,她緩緩仰頭與他對視,眼眸中滿是淡漠與疏離。
“公子說笑了,你不過是我生命中匆匆偶遇的過客,何來愛慕之說?”
蕭痕一愣。
他剛才明明露出了少女懷春的心思,為何轉瞬就變了态度?
難道是擔心與他糾纏,會被世人唾棄,為世俗所不容?
“你若擔心流言蜚語,大可不必,我是……”
不等他挑明身份,雲卿猛地伸手推開了他。
她冷着臉睨向他,一字一頓道:
“還請公子自重,我如今是慶國公府世子夫人,朝廷的外命婦,
這要是被外人撞上咱們拉拉扯扯,即便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我當年好歹救了公子一命,請你莫要恩将仇報,毀我清譽。”
說完,她蹲身朝他福了一禮,轉身匆匆朝出口走去。
蕭痕下意識踱步去追,可牆外突然傳來暗衛的警示聲。
有人朝這邊來了。
他不能不顧及她的名聲。
如今她還是國公府的世子夫人,若被人撞上他們糾纏在一塊。
于他而言無關緊要,外界最多說一句天子風流。
可她就不一樣了。
一旦被冠上妖媚惑主的罵名,他日即便封妃立後,也是洗刷不掉的污點。
剛才是他操之過急了,還差點自爆身份。
如今冷靜下來,恨不得甩自已兩耳光。
明明面對錯綜複雜的朝局時能夠遊刃有餘,為何偏偏在她的事情上失了理智?
剛才若真讓她知道他是今上,依着那女人的性子,怕是有多遠會躲多遠吧。
忍!
必須忍到她與裴玄和離,恢複自由身。
…
雲卿跌跌撞撞沖到花園門口時,迎面撞上了一群莺莺燕燕。
為首的女子一襲紅色長裙,襯得她明豔高貴。
她就是如今盛京大肆追捧巴結的相府嫡女蘇雪柔。
雲卿當年見慣了江南水鄉的美人,眼光是極高的。
但面對蘇雪柔,她不得不承認她确實很貌美。
這樣的絕色,難怪能入帝王的眼。
“喲,這不是咱們的世子夫人麽?
這般發絲淩亂衣裳不整的從園子裏跑出來,
該不會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開口的是蘇雪柔身側的一杏裝女子。
雲卿對她有點印象,好像是戶部尚書盧大人的嫡女盧燕。
另一個貴女附和,“瞧着像是與人私會,被野男人狠狠蹂躏過。”
此人是南陽侯的嫡女姚采容。
她們平日裏唯蘇雪柔馬首是瞻,已然将她當做未來的國母來奉承。
其餘人聽完兩人的冷嘲熱諷後,皆掩面笑了起來。
蘇雪柔上下打量了雲卿一眼,好心提醒:
“世子夫人還是去整理一下儀容吧,這模樣看着确實像……與人私會過。”
雲卿微微斂眸,眼角餘光瞥到衣襟确實有些褶皺。
而頭上的發簪似乎也松了,要掉不掉的插在發髻之中。
她剛才走得太急,忘了那男人将她摟進懷裏折騰了一番。
衣襟跟發髻應該是那個時候弄亂的。
她有些擔憂的攥緊了拳頭。
但願他此時已經離開,別被人撞個正着了。
流言蜚語對她而言無所謂,她已經習慣了,可不能害他也遭人恥笑。
衆人見她沉默不語,盧燕捏着帕子又嘲笑:
“瞧,做賊心虛了,她八成是在裏面跟野男人鬼混,聽到咱們的腳步聲才匆匆跑出來。”
姚采容跟着笑,“咱們這會兒進去,說不定還能将那野東西抓個正着。”
此時,她們口中所謂的野男人,正負手站在花園內聽牆角。
帝王一身貴重的玄色暗龍紋錦袍,襯得他身形修長。
那一句句污言穢語傳入他耳中,他的唇角竟勾起了一抹淺淡的笑。
仔細瞧的話,那笑容不達眼底,眸中一片寒涼似利刃。
既然他要給蘇家女賜婚,那不妨好人做到底,多賜幾家吧。
“剛才開過口的,通通都記住,回頭給朕一份名單。”
藏在暗處的隐衛恭敬應了聲是。
蕭痕剛吩咐完,隻聽蘇雪柔又開口道:
“雲卿,你怎麽将自已弄得這般狼狽?
當年的盛京雙姝,也開始自甘堕落了麽?”
盧燕哈哈一笑,“什麽盛京雙姝?她也配跟蘇姐姐你齊名,真是不自量力。”
姚采容接話,“蘇姐姐可是要當皇後,母儀天下的,她一個國公府的棄婦,有什麽臉面與之相比?”
雲卿始終未曾開口。
她來長公主府之前就料到了這個局面。
說實話,這些話對她來說已經沒什麽殺傷力了。
可對富有四海的帝王來說,卻似刀刃,一下一下紮着他的心。
如今他大權在握,想不到竟然要眼睜睜看着他的姑娘這般遭人羞辱。
偏偏為着她的名聲考慮,他還不能現身。
他已經兩年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無力與憋屈了。
但凡她反駁兩句,或者沖上去甩那些人幾個巴掌,他也不至于這般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