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風唇角微微上揚，目光意味深長地落在周素身上，帶着幾分耐人尋味的深意。

　　周素挑眉，還沒明白他那眼神是什麼意思，就聽見門外傳來小厮的聲音。

　　小厮先是敲了敲門，試探着問：“周姨娘在嗎？”

　　此刻屋内氣氛微妙而暧昧，窗戶半掩，透進來的光線落在床榻上，映出兩道靠得極近的身影。

　　顧長風半倚在床上，衣襟松散，露出一截精瘦的兇膛，而周素的手才剛收回，指尖還殘留着方才的溫度。

　　她正要說話，外頭的小厮又道：“周姨娘，老夫人讓我來傳話——”

　　話未說完，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推門聲。

　　周素心頭一跳，連忙朝門口望去，迅速出聲打斷：“站住，别進來！”

　　門外的小厮被她突如其來的厲聲一驚，忙停下動作，愣了愣，随即讷讷道：“周姨娘，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周素松了口氣，擡手捋了捋鬓角，扭頭看了眼床上的顧長風，見他仍舊靠在那兒，神色懶散，嘴角隐隐含着點若有似無的笑意，目光卻落在她微微淩亂的衣襟上。

　　周素順着他的視線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衣襟微亂，方才忙着給他上藥，袖口也沾上了些藥粉和皿迹，看起來有些狼狽。

　　她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手指輕輕拂過衣襟，想要整理好，顧長風卻忽然開口，聲音低沉，帶着點戲谑：“周姨娘，這樣出去，怕是不好交代吧？”

　　周素擡眼瞥他，“二少爺，要不是你抓着不放，我現在會這樣？”

　　顧長風勾了勾唇，眉眼間透着幾分慵懶的笑意，像是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反倒饒有興緻地看着她。

　　門外的小厮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又試探着問了一句：“周姨娘？”

　　周素深吸了一口氣，懶得再和床上的人糾纏，快速理了理衣襟，壓低聲音道：“你要是再不老實，我就真讓人進來了。”

　　她以為這話能讓顧長風收斂點，誰知這人非但不慌，反而嘴角微微上揚，語氣漫不經心：“嗯？何樂不為？”

　　他眼裡滿是深情，唇角似笑非笑，一臉的不介意被撞破什麼。

　　周素才覺得自己這話說了個廢話，眼前這人根本沒個正形，分明是故意看她笑話。

　　她沒好氣地從他身上下來，腳步一錯，避開了他又要伸過來的手，語氣壓低：“現在老夫人尋我，我得過去。”

　　顧長風撐着額角，眉眼間還帶着點未散的笑意，緩緩道：“這麼急？”

　　周素懶得理他，快步走到屏風後，迅速換了一身幹淨衣裳，再整理了一下鬓角，才重新走出來。

　　顧長風目光落在她身上，聲音懶懶的：“這麼快？”

　　周素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快點才不會被人看出什麼端倪，二少爺要是不想被人發現，還請你乖乖待着，受傷這麼嚴重，别到處亂跑。”

　　顧長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嗓音壓得極低：“我怎麼覺得，姨娘比我更怕被發現？”

　　周素腳步微頓，回頭瞪了他一眼，沒搭理他的揶揄，轉身推開門，徑直走了出去。

　　她一出來，便随手将房門帶上，門闆合攏的瞬間，發出一聲輕響，像是隔絕了方才屋内的暧昧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