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她自己還一副無辜模樣，仿佛完全不知情。

　　君谌舌尖抵了抵腮，低低笑了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

　　君谌俯身靠近，目光幽深，嗓音低沉而緩慢：“你怎麼誰都能勾？”

　　周素眨了眨眼，眉梢微挑。

　　這人又在發什麼瘋？

　　她緩緩直起身子，雙手交疊放在膝上，語調懶洋洋的：“陛下說笑了，臣可不敢。”

　　“可朕瞧着，”君谌微微眯眼，目光緩緩掃過她，嗓音帶着些不明情緒，“他們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擡，可耳朵都紅了。”

　　周素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瞧見幾個宮女低垂着腦袋，肩膀微微發抖，一副生怕自己多呼吸一口氣都會被察覺的模樣。

　　她：“......”

　　這人連女的醋也吃？

　　她輕輕一笑，眸光微微流轉，緩緩道：“臣也沒做什麼，陛下要是不信，大可以問問。”

　　君谌當然不會真的去問。

　　他隻是眼神微冷地盯着她，半晌後，忽然伸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的臉頰，嗓音透着幾分危險的低啞：“你自己不知道？”

　　周素：“......”

　　這狗男人，該不會是又要找什麼借口折騰她吧？

　　她眼神微微一動，正想着要不要再找個台階下，哪知道下一秒，君谌忽然一松手，語氣漫不經心地道：“罷了，看來是朕多心了。”

　　說完，他轉身，随手拂了拂袖口，嗓音淡淡：“都起來吧。”

　　跪着的宮女和太監立刻戰戰兢兢地起身，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周素懶得搭理他，這人就是在沒事找事！

　　她微微偏頭，避開他的觸碰，眼神随意地落在殿内一處擺設上，姿态閑适，壓根不打算回應。

　　既然他沒話找話，那她索性就不接話茬，看他怎麼演下去。

　　君谌原本以為，她至少會辯駁幾句，或者像以前一樣，敷衍着順着他的話來一句“臣不敢”之類的。

　　可這次，她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了？

　　他眯了眯眼，盯着她側臉，眼底的幽光暗了幾分。

　　這是生氣了？

　　還是在試圖敷衍他？

　　他目光沉沉地掃了她一眼，片刻後，忽然低笑了一聲，嗓音懶散地道：“周素，你脾氣越來越大了。”

　　周素聞言，終于微微偏過頭，瞥了他一眼，嘴角帶着點意味不明的笑：“陛下擡愛。”

　　語氣客氣，卻冷冷淡淡，透着一股不願搭理的意味。

　　君谌眉梢微挑，笑意更深了些，嗓音懶洋洋的：“怎麼，朕今天沒讓你跪着，你反倒不高興了？”

　　周素聽到這話，終于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冷嗤了一聲：“陛下愛怎麼想，臣便怎麼應着。”

　　言下之意就是，愛咋咋地，她懶得哄了。

　　這下，君谌總算是看明白了。

　　這女人......是真不願搭理他了。

　　他眯起眼，指尖緩緩摩挲着桌案，半晌，低笑了一聲，語氣極輕：“你可真行。”

　　他忽然覺得，她這副愛答不理的模樣，比之前那種乖順敷衍還更有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