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很快反應過來。

　　顧承司聽到她自稱“妾身”，可能是覺得她是在對着他自稱，就像是他的......小妾一樣。

　　這念頭讓她心跳一滞，随即又湧上一股無奈。

　　她張了張嘴，想要解釋清楚，可話到了嘴邊，又覺得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

　　“十三少爺，妾......奴婢......”她試探着開口，聲音有些低，卻又不知該怎麼把話繼續下去。

　　在她猶豫間，顧承司的目光始終沒有從她身上移開，眼中的那抹認真讓她越發難以直視。

　　最終，她歎了口氣，低頭行了一禮，語氣平靜：“十三少爺，妾身先告退了。”

　　說着，她擡腳想要離開。

　　然而，就在她轉身的一瞬間，一隻冰涼的手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周素一怔，低頭看着那隻修長卻帶着幾分粗糙的手指，指尖微微泛紅，似乎還帶着些許破皮的痕迹。

　　她眨了眨眼，迅速在心裡盤算着可能的原因。

　　很快便猜測到——

　　這位十三少爺，可能早在她和顧長風交談時就已經站在附近。

　　也許是因為生氣或不甘，手掌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素素，”顧承司的聲音低低地從背後傳來。

　　周素眉頭輕皺，擡眼看向他那張染着幾分委屈的臉。

　　“十三少爺，您......”

　　她輕聲開口，語氣裡透着幾分無奈。

　　顧承司攥着她手腕的力道稍稍加重，像是害怕她會掙脫一樣。

　　他的眼神緊緊鎖住她，帶着一絲執拗：“素素，我們約定好的，你不記得了嗎？八哥說了，我也有資格......你答應過的。”

　　周素一時語塞。

　　她低頭看着他的手，指尖仍舊泛着紅，觸感粗糙而真實，仿佛在向她傳遞着某種無法言喻的情緒。

　　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穩住自己的語氣：“十三少爺，您可能誤會了。妾身的身份已經定了，自然是聽從八少爺的安排。至于之前的約定，妾身也不能再做主......”

　　“您就當一個玩笑。”

　　“玩笑？”顧承司的聲音裡透着一絲不可置信，“你說那是玩笑？”

　　他的目光裡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

　　他垂下頭，低聲說道：“素素，我從沒拿這件事當玩笑。八哥可以是你的主子，但我也可以成為你的......隻要你願意。”

　　周素想說這事跟她說的沒用啊。

　　顧承司自然看出她在想什麼。

　　他的目光微微黯淡了下來，垂下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低聲說道：“素素，我知道，現在的你已經不能再做決定了......這是父親親自定下來的，我也沒有辦法改變。”

　　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擡眼看向周素，那雙總是帶着幾分天真的眸子裡此刻寫滿了無奈和隐忍：“我想去求祖母，可是祖母像是早就知道我要去求什麼，一直讓人攔着不見我。還安排了不少人盯着我，生怕我再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