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時，顧元洲一言不發地走進房間，連頭也沒回一下。

　　周素看了眼他的背影。

　　然後跟着看到秀玲站在院門外，小心翼翼地探着頭，眼裡帶着幾分不安和期待。

　　她這才想起，自己還帶了這麼一個人過來。

　　秀玲見她回來，立刻迎了上來，臉上挂着谄媚的笑：“素素姐......”

　　周素微微皺了皺眉，看了眼顧元洲緊閉的房門。

　　以他現在的情緒，還是别讓秀玲進去為好。

　　她低頭理了理袖口，淡淡地看向秀玲：“八少爺心情不太好，你就别進去添亂了。”

　　秀玲愣了一下，眼中的期待瞬間化作失望，但她很快掩住情緒，低頭輕聲應道：“是，素素姐，我明白。”

　　......

　　周素推開房門，輕輕走了進去。屋内依舊是一片安靜，顧元洲坐在軟榻上，神色溫和卻帶着一絲倦意。

　　他擡頭看到她進來，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淺淡的笑：“素素，你去吃午飯吧。”

　　周素站在一旁，微微欠身，語氣輕柔：“八少爺，奴婢不餓。要不要奴婢給您按按頭？”

　　顧元洲搖了搖頭，聲音柔和卻透着疲憊：“不用了，我想休息一會兒。”

　　周素擡眼細細打量他，他眉眼間那抹隐隐的陰郁，像是承受了什麼難以言說的壓力。

　　她心裡一動，猜測八成又是和老夫人有關。

　　不是因為老夫人給他施壓，就是因為他的姐姐要送進宮參加選秀，恐怕又發生了什麼不順心的事。

　　但周素并沒有多問，隻是低聲道：“那奴婢不打擾您，八少爺好好休息。”

　　顧元洲看着周素轉身離去的背影，眉頭微蹙，唇角微微動了動，仿佛想要開口，卻最終什麼也沒說。

　　她走得幹脆而利落，沒有一絲猶豫，也沒有試探更多，仿佛已經完全看透了他心中的煩悶，卻又聰明地選擇不去觸碰。

　　他靠在軟榻上，眼底不知是無奈，還是些許落寞。

　　“素素......”

　　他低聲喚了一句，但聲音輕得連自己都幾乎聽不見。

　　-

　　周素帶着秀玲回去吃飯。

　　她剛領到飯，巧遇丫鬟房那群備用通房丫鬟。

　　這一次，那些她們看到周素時，眼神裡不僅沒有了往日的輕蔑，反而透着明顯的畏懼。

　　她們縮在一旁，低聲嘀咕着，卻不敢擡頭與周素對視。

　　周素淡淡瞥了她們一眼，眼中閃過一抹冷意，随即若無其事地端着飯碗走向一旁的座位。

　　這時，一個丫鬟匆匆走進來，神色緊張地四處張望，最後停在周素面前。

　　“素素姐，”那丫鬟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說，“二少爺在外面等您。”

　　周素動作微頓，正夾起的一筷子菜懸在半空中，她眉頭微微蹙起，心裡瞬間閃過一絲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