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忽然站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周素：“......”

　　這人又要搞什麼？

　　君谌站在她面前，微微俯身，修長的手指忽然擡起，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的力道不重，卻透着一絲強勢的控制感，讓她無法避開他的目光。

　　周素被迫擡頭，正對上他深邃的眼眸。

　　他的眸色幽沉，漆黑得仿佛要将她整個人吞沒，眼底似乎藏着一絲探究，像是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空氣瞬間變得凝滞。

　　周素沒有掙紮，也沒有移開視線，隻是神色平靜地任由他看着。

　　她不躲，也不避，仿佛對他的靠近毫無感覺。

　　君谌眯了眯眼，拇指微微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似乎在試探着什麼。

　　然而，就在氣氛幾乎要陷入詭異的沉默時，君谌忽然輕笑了一聲，唇角微微上揚，嗓音低啞帶笑——

　　“原來你還會着急。”

　　周素一愣，眸色微動。

　　君谌眼底帶着一絲玩味，看着她微不可察地蹙起的眉心，唇角笑意加深：“看來你不是對朕毫無感情。”

　　周素：“......”

　　這人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她方才不過是本能地蹙了一下眉，怎麼就成了“着急”了？

　　她懶得接話，隻是淡淡地看着他，臉上依舊是不悲不喜的神情。

　　然而，君谌卻像是完全不在乎她的沉默，目光仍舊落在她的臉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麼，不承認？”

　　周素擡眸，淡淡地開口：“臣是醫官，陛下若有不适，臣自然會擔憂。”

　　她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沒有否認他的說法，又沒有承認自己真的在意他。

　　可君谌卻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他微微傾身，湊近了些，嗓音低沉，語氣懶散：“哦？那你方才皺眉，可不像是單純的醫官擔憂朕的身體啊。”

　　周素：“......”

　　她是真的不想理這人了。

　　她垂下眼睫，語氣依舊平靜：“臣隻是覺得，陛下該謹慎處理後宮之事，免得生出流言。”

　　君谌聞言，輕笑了一聲，目光意味不明地盯着她：“流言？”

　　他松開手，修長的指尖順着她的下颌緩緩滑落，最終落在她的手腕處，輕輕一握，帶着點若有似無的試探。

　　“周醫官在擔心朕的名聲？還是在擔心自己的？”

　　他聲音壓得極低，語調含着一絲揶揄，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暧昧氣息。

　　周素：“......”

　　她心裡呵呵冷笑，面上依舊波瀾不驚。

　　她擡眸，語氣不疾不徐：“臣是陛下的醫官，陛下的名聲，自然也是臣該操心的。”

　　言外之意，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名聲。

　　君谌盯着她，眼底的笑意加深了一分，似乎對她的反應并不意外。

　　“可惜，朕卻覺得，周醫官更該操心自己。”

　　他說完，便松開了她的手腕，懶懶地靠回椅背，唇角微微揚起，眼底透着點看透一切的笑意。

　　“畢竟，若是讓旁人知曉，朕連夜去你宮裡‘讨教’朝堂之事，你說......他們會如何看你？”

　　周素：“......”

　　她是真的要被這人氣笑了。

　　她深吸一口氣，拂袖行禮：“陛下若無事，臣告退。”

　　君谌沒攔她，隻是笑眯眯地看着她轉身的背影，唇角緩緩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