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掀起了一陣難以言喻的波瀾。

　　即便是她們自己，想要在少爺面前說“不”，恐怕連想都不敢想，哪裡敢像周素一樣，面不改色地直接拒絕？

　　可是，周素不但做到了，還得到了少爺的同意。

　　心裡雖然震驚，但她們卻不得不承認，這個周素，似乎和她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幾天以來，她們一直在暗中注意着她，卻從未真正弄清楚她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能把她們這些原本在顧承司身邊占據重要位置的丫鬟們一一排除，甚至毫無預警地将她們從他的身邊“替換”出去。

　　她們已經感受到了一種被排斥在外的孤立感，心底的不甘和憤懑交織，卻也無處發洩。

　　她們默默低下了頭，她們所曾經依賴的地位，似乎正在一點點地從指縫間溜走，而取而代之的，是這個新來的丫鬟。

　　不行，她們不甘心。

　　也不想就這樣坐以待斃。

　　她們心中那股不甘心的情緒如同一把火，逐漸在心底燃燒。

　　-

　　周素回到自己房間，立刻察覺到一股濃烈的酒氣彌漫在空氣中。

　　顧長風似乎喝得不少，酒意未消，身形略顯松散。

　　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修長的腿随意交疊，身上的黑色長袍有些微皺，顯得有些随意，但他的氣質依然不減，散發出一種沉穩且壓迫的冷冽氣息。

　　他微微擡起頭，露出一張略帶紅潤的英俊面容，眼中閃爍着一抹未曾掩飾的疲憊和惆怅。

　　盡管酒氣濃重，但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仍舊充滿了迷人的英氣，特别是在若隐若無的光芒下，他那深邃的眼眸裡仿佛能看穿一切，讓人無法忽視。

　　他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似乎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聲音低沉且有些沙啞：“你回來了？”

　　周素微微皺眉，走到他面前，輕聲問道：“二少爺怎麼了？喝酒了？”

　　顧長風歪了歪腦袋，眼神迷離，顯然是真的醉了。

　　他的臉色微紅，嘴角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但那笑卻帶着一抹淡淡的無奈。

　　他沒有回答周素的問題，反而身體稍微一晃，似乎失去了平衡，重心不穩。

　　周素下意識地伸手去扶他，卻沒料到他身形一陣打晃，猛地朝她靠了過來。

　　她的手在空中一頓，沒來得及穩住他，隻聽得顧長風低低一聲笑，幾乎貼近她的耳邊：“你要扶我？”

　　他的話語帶着一絲戲谑，聲音溫熱，近得幾乎要吞噬掉她的意識。

　　而那一瞬間，他的身體幾乎是直接往她懷裡傾斜過去。

　　周素隻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力量撲面而來。

　　她的反應雖然迅速，但畢竟是有些手忙腳亂，微微後退了一步，想要穩住顧長風，卻沒能及時避開他的身體。

　　此時她雙手也跟着環住了他那修長的背部，顧長風的臉頰幾乎靠在她的肩膀上，柔軟的發絲輕輕拂過她的皮膚。

　　“二少爺，你......”周素的聲音帶着一絲遲疑。

　　顧長風沒有馬上松開她，反而微微一笑，眯着眼睛，帶着些許調侃：“怎麼，連扶人都這麼小心？”

　　他的語氣有些含糊。

　　周素隻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熱度和酒氣混雜的昏沉氣息。

　　“二少爺，您喝多了。”

　　她輕聲勸道，聲音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