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像前面幾個房間一樣随意看上一眼就走，而是直接在房間内坐了下來，目光毫不避諱地落在沈硯清身上，緩緩說道：“你病得最重，泡藥浴的效果也最重要，若有任何不适，立刻說。”

　　這話一出，宮女和太監都識趣地退到了一旁，不敢多話。

　　而沈硯清聽到她的聲音，微微睜開眼，目光帶着一絲濕潤的迷蒙感，仿佛因為藥浴的熱度而顯得有些微恍惚。

　　周素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宮女和太監，慢悠悠地開口：“你們先出去，守在門外，沒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來。”

　　宮女和太監對視一眼，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恭敬應下，齊齊退了出去。

　　順帶着輕輕關上了門。

　　房間内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藥浴翻騰的水聲，熱氣在空氣中彌漫，帶着一絲藥草的清苦味道。

　　沈硯清意識到整個房間就剩下他們二人，呼吸微微一滞，心髒不受控制地猛跳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往水裡縮了縮，聲音低啞：“素素......你讓他們出去做什麼？”

　　周素聞言，微微一笑，懶懶地撐着下巴，語調輕柔：“當然是方便照顧你。”

　　她的語氣聽着雲淡風輕。

　　沈硯清的指尖輕輕收緊，掌心微微泛汗。

　　他并不是害怕，而是羞澀，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他知道自己不該有太多奢望。

　　可如今周素單獨留下，甚至讓所有人退下，這份親近讓他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一拍。

　　他目光微微垂下，嗓音低啞，卻透着一絲克制：“素素......這樣，會不會對你不太好？”

　　周素挑眉，看着他一副隐忍又認真考慮她清白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一下：“沈公子，你是在擔心我？”

　　沈硯清緩緩擡眸，目光落在她身上，眼裡透着幾分認真：“你如今在宮中，陛下待你......格外看重，若是被人知曉你這樣單獨留在這裡，恐怕會對你不利。”

　　周素聽着他這話，反而笑意更深，輕輕踱步到他身旁，緩緩蹲下身子，撐着下巴看着他：“所以呢？你想趕我走？”

　　沈硯清的手微微收緊，似乎在隐忍什麼。

　　片刻後，他搖了搖頭，語氣低緩卻堅定：“我舍不得。”

　　這句話一出，周素微微一怔，随即眸色一深，指尖輕輕點了點浴桶邊緣，嘴角微勾：“那不就行了。”

　　她的語氣理所當然，絲毫不覺得這樣有任何不妥，仿佛她留下，就是最合理的事情。

　　沈硯清看着她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兇口微微起伏，眼神裡壓抑的情緒愈發深沉......

　　周素輕輕一笑，手指順着浴桶邊緣輕敲了兩下，語氣随意卻帶着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行了，别胡思亂想了，先治病。”

　　她緩緩傾身，目光直視着沈硯清，聲音低緩：“我也舍不得你病死掉。”

　　沈硯清猛地一震，眼神微微睜大，指尖死死攥着浴桶邊緣，像是被這句話震得一時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他向來冷靜理智，可偏偏，她一句“舍不得”就像是一道利劍，直接刺入了他最柔軟的地方，讓他所有的顧慮都瞬間變得消失了。

　　沈硯清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目光深深地鎖住她，嗓音低啞：“素素......你說的，可當真？”

　　周素眨了眨眼，唇角微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當然是真的。”

　　她的語氣理所當然，仿佛隻是陳述一個最尋常不過的事實。

　　沈硯清的心髒猛地一緊，兇口的燥熱比藥浴帶來的熱度更加熾烈。

　　他甚至覺得，如果再讓她說下去，他怕是會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