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一走進老夫人的院子，整個人便像換了個面孔般，冷靜且沉着。

　　她的步伐輕盈，手腳麻利，一舉一動都透着一種職業丫鬟的專業感。

　　跟她一同過來的幾個丫鬟，有的是被她昨晚“教訓”過的，低着頭不敢擡眼，生怕她再找機會收拾人。

　　她們安靜地縮在一角，動作僵硬，像是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引來她的怒火。

　　而那些沒有經曆過昨夜“洗禮”的丫鬟，則露出了幾分不解的神情。

　　她們不明白，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周素，為什麼會讓那些人這麼害怕。

　　隻不過覺得周素真不愧是姐妹中混的最好的那位。

　　她們還在努力适應新環境時，周素早已一臉鎮定自若地融入其中，遊刃有餘地伺候在老夫人身邊，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

　　仿佛她天生就是幹這行的，伺候主子對她來說像是本能般熟練。

　　老夫人才微微皺眉，周素立刻敏銳地察覺到了。

　　她彎下腰，低聲詢問：“老夫人可是腰不舒服？奴婢來給您捶一捶。”

　　話音未落，她已經将雙手溫柔而娴熟地按在老夫人的腰上，按壓的力道不輕不重，正合老夫人心意。

　　幾個丫鬟在旁邊看得心裡發涼，本以為是她們慢了一步，結果卻發現後面的情景更加令人絕望。

　　老夫人一擡手，周素便立刻俯身，輕巧地攙扶住她的胳膊，動作輕柔而不失力道。

　　老夫人微微挪腳，周素已經半蹲下來，雙手娴熟地為她捶腿，臉上還挂着恰到好處的笑意。

　　老夫人輕輕一咳，熱水已經不知何時穩穩端到了她手邊，茶杯中的水面沒有濺出一滴。

　　這一切配合得天衣無縫，仿佛她們這些新來的丫鬟都是擺設。

　　原本該她們忙碌的地方，現在都被周素一人包攬。

　　老夫人身邊的幾位老資格丫鬟也被她的手腳麻利卷了進去，忍不住想要跟上節奏。

　　周素當然不會去得罪老夫人身邊的老資格丫鬟，相反，她處處留着餘地。

　　每次老夫人的吩咐一出口，她總是恰到好處地配合着，把最吃力不讨好的活自己攬下來，把那些看似無足輕重的小細節交給她們。

　　看似随意的安排，卻讓那幾位老丫鬟感覺自己始終參與其中，不會被忽視。

　　偶爾奉承下幾下，還能得到她們贊許。

　　一天下來，那些新來的丫鬟雖然沒幹多少活，但個個心情沉重，連站姿都沒了力氣。

　　她們一開始還以為進了老夫人的院子能有所表現，結果卻發現根本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有幾個人本來還想抱團分點活，卻在一天相處下來發現，根本沒有活。

　　甚至那些老夫人的貼身丫鬟對周素還挺照顧。

　　有個性子急的丫鬟實在忍不住，剛想趁着沒人時湊過去問周素怎麼做到的，還沒開口，就被身旁的好姐妹死死拉住了胳膊。

　　一副周素是閻羅王的模樣。

　　周素也就狠狠教訓了幾個人。

　　其他丫鬟，最多知道她很得王嬷嬷喜歡，而且特别喜歡颠倒黑白。

　　周素自然将這些悄悄的動靜盡收眼底，但她神色如常，連眉毛都沒挑一下。

　　她不關心她們想什麼，也懶得花時間去猜。

　　畢竟這些人對她來說，不過是一群無關緊要的跳梁小醜罷了。

　　因為不是伺候少爺，在夕陽西下，她們這群小丫鬟就可以退下了。

　　晚上是府邸很重要的時間點。

　　比如少爺們會來請安。

　　侯爺也可能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