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菱眼睛的形狀很漂亮,笑起來的時候很有親和力。
她的眉眼間滿是關心和緊張,看的出她是真的很在意唐景天的身體狀況。
但令甯暖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唐景天在龍市名聲并不好,他今年也有五六十歲了,比花菱大上三十多歲,花菱怎麼會心甘情願愛上唐景天這個滿手沾皿的老男人的?
甯暖暖嚼着口中的蟹肉,卻滿腹心不在焉。
花菱陪她用餐,可能是因為甯暖暖願意出診,所以她心情很好,也跟着吃了不少。
一餐用完之後。
花菱對陳管家微微一笑:“陳管家,這裡交給你了,我有話要單獨和甯神醫說。”
陳管家低眉:“是,夫人。”
花菱挽着甯暖暖的胳膊,與她并肩走着。
這一次花菱的手比起之前要溫暖很多,與自己的體溫無異。
“唐夫人……”
“甯神醫,你叫我花菱吧?”花菱優雅地笑道,“其實我更喜歡别人叫我的名字。”
“好,花菱,你是請誰破解我的網站代碼?”
“那個啊……我請了勞倫斯先生幫忙。”花菱歪着腦袋想了想,“他起初不願意,但是我找了他夫人來幫忙,他這才點頭答應。”
勞倫斯,甯暖暖聽甯小熠提過。
他是國際頂尖黑客,年少時攻過不少政要組織,商業公司,在黑客界鶴立雞群,但是在他三十歲成家之後就再也沒有做黑客,徹底金盆洗手。
甯小熠曾經也很期待與他的交鋒,可奈何勞倫斯就是鐵了心不出山。
可眼前——
花菱形容起請勞倫斯再次出山,卻似乎一點都不難。
甯暖暖抿了抿唇,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卻也隻能跟着花菱走。
走到一間卧室。
花菱用指紋打開卧室的門鎖,帶甯暖暖走了進去。
“甯神醫,請。”
當甯暖暖跟着花菱走進去之後,卻被眼前的景象,震得整個人釘在原地。
所有想說的話,都卡在喉嚨裡,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隻見——
唐景天衣衫褴褛地跪坐在地上,滿臉的病态,衣服上滿是皿漬污穢,可他的身上還綁着個鐵鍊。聽到腳步聲的時候,他的身子動了動,卻連一點兒聲響都發不出來。
這一秒……
甯暖暖的瞳孔緊縮,心中立馬有了判斷。
花菱不計代價地把她身份翻出來,想盡辦法将她找來,絕不可能是治眼前這個被鐵鍊拴着,宛如牲畜的男人。
“花菱,他……”
“甯神醫,我們不要管他。”花菱居高臨下地望着在地上苟延殘喘的唐景天,“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害了多少人,賺了多少不該賺的錢,他根本不值得被救。他就應該活在絕望裡,一點點被病痛折磨到死。”
從遇見花菱開始,她就一直在笑,這是甯暖暖第一次看見花菱眼中含着濃濃的恨意。
這一眼,卻讓她看到了與花菱外表不符的狠辣陰骘。
“那你到底要我治誰?”
“跟我來。”
花菱帶着甯暖暖走到一處幕簾前,隔着幕簾就能感覺到溫度驟降了許多。
冷。
這種冷,讓甯暖暖聯想到了剛才花菱第一次摸她時手的冰涼。
花菱的手掀開簾幕,簾幕背後竟是一個全透明的棺材,棺材裡躺着的是一個年輕男子。
男子五官英朗,肌膚蒼白,閉上眼仿佛睡着了一般。
這一刻……
甯暖暖的心像是被爪子狠狠撓了一下,身上的毛孔都因為這股寒意而打開。
她是法醫也是醫生。
她做法醫時,解剖的是屍體。
她做醫生時,醫治的是活人。
可是,縱使她醫術再出神入化,也不可能讓一具屍體起死回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