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甯暖暖狠狠一怔，杏眸複雜地望向小女兒。

　　“杉杉，我……”甯暖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媽咪，爹地什麼時候才能來看我們啊？”

　　“……”

　　甯暖暖真的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她不想告訴孩子們，自己被薄時衍抛棄。

　　但她同樣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能緩解孩子對父親的思念。

　　興許是看懂了甯暖暖臉上的猶豫，語杉軟聲軟氣地又問道：“我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甯暖暖重女輕男，這個問題要是薄語楓，甯小熠，甯小烯問的，早被她兇得狗皿淋頭，但因為是語杉問的，她一點都不舍得罵，反而心裡又酸又澀，對她是心虛和愧疚。

　　“不難。”

　　“真的嗎？”語杉烏黑的大眼睛，瞬間重新點亮了光芒。

　　“真的。”甯暖暖點點頭，“媽咪什麼時候騙過你！不過爹地工作真的很忙，可能來璃月不太方便，但是他會抽空和你視頻通話的。”

　　“好哒~~”

　　即使是隻能和薄時衍視頻通話，但薄語杉還是開心得露出笑顔來。

　　甯暖暖将薄語杉抱回卧室。

　　看着五個小家夥，乖乖上床睡覺，進入夢鄉後，甯暖暖才蹑手蹑腳地從卧室裡退了出來，回到書房裡。

　　答應了語杉的要求，甯暖暖想着自己，無論如何都必須說到做到。

　　甯暖暖從手機裡翻出了那個人的聯系方式，深呼吸了三次，才撥了出去。

　　“嘟……”

　　電話那頭沒有人接聽。

　　正在甯暖暖想要将電話挂斷的時候，那頭卻傳來了久違的聲音。

　　“喂——”

　　男人的聲音一如她之前聽到的那樣，低沉且富有磁性，很有辨識度。

　　“是我。”

　　“我知道。”

　　“沒打擾你和宮小姐休息吧？”甯暖暖笑着問。

　　“沒有。”

　　“恩，那我長話短說。”甯暖暖故意表現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我在月都給孩子們找了一家幼稚園，各方面條件不錯，已經幫他們辦理了入學手續，下周一開始就能去了。另外，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你能不能……

　　以後每周和孩子們視頻通話半個小時，這樣可以讓他們不至于那麼想你。”

　　甯暖暖表現得很自然，可隻有她知道，她沒有放下，隻要與他有牽扯，心還是會跟着痛。

　　“好。”薄時衍很爽快地答應下來。

　　“謝謝……”

　　甯暖暖心裡松了一口氣。

　　“那說好了就這樣，我挂電話了。”

　　甯暖暖急着挂電話，薄時衍卻出聲道：“等等！”

　　“還有什麼事？”

　　“你有沒有将我和泠月要結婚的事情，告訴孩子？”薄時衍問道。

　　“沒有。”甯暖暖如實道，“至少現在不想說，我知道沒有父親的痛，所以不想他們和小時候的我一樣。如果你還有身為父親的擔當，我希望你和我一起把這個謊撒下去，能隐瞞多久有隐瞞多久吧！”

　　“對不起……”

　　“我不需要你對我這些。”甯暖暖苦笑起來，“你知道我需要的是什麼。”

　　“你想要的，我給不了。”

　　這或許就是兩個心思缜密的人，互相博弈不下的悲哀吧。

　　明明都知那場求婚是個煙霧彈，但誰都無法再進一步。

　　挂了電話。

　　薄時衍将剛才那通電話的錄音，又播放了一遍，兩遍，三遍……聽到最後手機低電量提醒。

　　原以為自己能在隐忍中做得很好，卻沒想放開她，遠比他想得要痛苦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