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甯暖暖将自己的小手從薄時衍的掌間掙脫出來。
“不勞薄先生關心。”甯暖暖自己拿過紗布重重地按壓在傷口上,淡淡道:“我雖然是個法醫,但也不是不懂醫,清楚自己的傷勢。”
感覺到甯暖暖是在和自己劃清界限,薄時衍的鳳眸驟然眯了起來。
他靠近她,她躲開。
他關心她,她嫌棄。
這個女人到底是有多不喜歡他?
如果不是語楓語杉在,他真的很想問問她這小腦袋裡在想什麼?
兩隻小家夥當然不清楚兩個大人之間的糾葛,當薄時衍剛才為甯暖暖處理傷口時弄痛她了。
薄語楓和薄語杉将甯暖暖圍在中心。
“暖暖,你沒事吧?”說到這裡,薄語楓嫌棄地掃了薄時衍一眼:“他畢竟也是三十歲的老男人了,說話做事有時候就是太自以為是,你别往心裡去。”
薄語杉不能發聲,可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卻紅彤彤的。
跟個被欺負死的小兔子一般,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甯暖暖被這兩個小家夥溫暖到了,剛剛因甯雲嫣和薄時衍變得複雜僵硬的心,逐漸柔軟下來。
“語楓,杉杉,你們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薄時衍看着甯暖暖如此的差别對待,真不知要拿這個女人怎麼辦才好。
明明她可以用最柔軟的一面與語楓語杉相處,卻偏偏要将最堅硬且有銳刺的一面對着他,時刻提防着他的越線。
……
皿,逐漸止住。
甯暖暖手法熟稔地為自己上完消炎藥,将自己的傷口做了處理。
忙完沒多久,玄關處就傳來女人嬌俏而又動聽的聲音。
“管叔,時衍在嗎?”
“在,大少爺正在餐廳用餐。”
“管叔,我好不容易才休了半天假,從影視基地趕過來,還沒吃過早餐呢。”
“那稍後一起用了吧?”
“謝謝。”
“……”
這聲音對甯暖暖來說,熟悉到仿佛能被銘刻進骨髓。
五年來隻要做到關于那場火海裡的噩夢,她都能清晰地記得甯雲嫣在點火燒死前對她說的每個字。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孿生姐妹,可甯雲嫣卻隻希望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恨。
甯雲嫣恨她。
而她又何嘗不恨甯雲嫣?
這是自從火海逃生後,甯暖暖再次見到甯雲嫣。
她的貝齒緊咬着唇,生生把自己的唇珠咬破,嫣紅的皿珠瞬間滲了出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
甯雲嫣滿懷期待地走進餐廳,卻發現餐廳裡除了她心心念念的薄時衍,兩個令她頭疼到炸的小惡魔之外,竟然還有一個人!
是女人!
而且這個女人還坐在薄時衍的左手邊。
不過因為背對的緣故,甯雲嫣隻能見到甯暖暖的背影,看不到她的真容。
她是誰?
自己從來沒見過她!
而她為什麼能和薄時衍一起吃早餐?
甯雲嫣明明心中警鈴大作,但她的嘴角卻噙着極為優雅的笑容:“時衍,這位是——”
“我是甯暖暖。”清冷的嗓音緩緩道來,宛若三月春雪。
甯暖暖這三個字,足以如一道霹靂,狠狠劈中甯雲嫣。
這個聲音——
這個名字——
是她熟悉的那個人!
五年前那個女人,死在她釀造的那場事故之中,已經被燒得屍骨無存。
甯雲嫣知道人是不可能死而複生,這女人也不可能是甯暖暖,可是聽到一模一樣的名字,極為相似的聲線,她還是撼動到了。
笑容凝固在甯雲嫣的唇角,不知不覺中她的呼吸也逐漸變得急促起來。
可背對着她的甯暖暖,嘴角卻是勾起一絲嘲弄至極的上揚。
她緩緩轉過身,一雙閃爍着快意戲谑的杏眸望向眼前的甯雲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