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世子納妾我爬牆,全家追妻悔斷腸

正文 第544章:猶蒙鼓中

  “真的?太好啦!那我今兒個要好好看戲,一定把戲裡的内容好好記下來,告訴給娘!”老娘拍拍手,從小繡凳上站起來,跑出去。

  董雲海連聲的應和她,隻是在她背對自己時,才長長歎了口氣。

  他的娘,自從那一日,便永遠停在小時候的某一天。

  在她的眼中,她永遠是那個隻有六七歲的女童,而自己這個應該被她照顧撫育的兒子,反而成了她的父親。

  若是隻如此,其實也還好。

  可一旦下雨的夜晚來臨,她又會将那日可怕的記憶拉回腦海,她瑟縮、顫抖、尖叫……

  董雲海無聲歎息一句。

  想這些做什麼呢?

  都已經過去了好幾年,那些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人也已經比他更家破人亡。

  而這都要感謝三殿下。

  若說他娘給了他第一次生命,那這第二次的生便是三殿下給他的,為了三殿下,他什麼都能做。

  董雲海帶着老娘來了聚賢茶樓二樓的一間包房。

  雖不是最貴的,但勝在就在舞台對面。

  老娘最愛看戲了,他為她剝了些瓜子放在面前,就連面前的魚蝦,也要剔的幹幹淨淨推到她面前。

  “爹,爹你快看!要開始了!”老娘激動地拍掌。

  董雲海随意應和了一句,他對這些咿咿呀呀的東西向來沒什麼興趣。

  可不知為何,今日的戲似乎有些不一樣。

  尤其是那娃娃生出場報出身份的時候,董雲海猛然愣了一下。

  “錢串兒!”

  這三個字一下抓住董雲海的耳朵。

  他目光朝着舞台上那對父子看去,似乎穿過很久遠的時光,看到了曾經的父親和自己。

  父親擅行商、愛行商,就連随身的挂飾都是個金色的小算盤,可自己作為父親唯一的兒子,卻與他一點不同。

  他愛習武,總是泡在武場上不願回家。

  父親給他找的武師傅本是讓他強身健體的,可他卻纏着對方硬生生從對方身上學了十二分真功夫。

  至于算學、商才……那是什麼?

  後來父親急了,找大師為自己算了一卦,于是從那天起自己的小名便從海哥兒變成了錢串兒……

  且就屬父親叫的最勤,總是一疊聲的“錢串兒”“錢串兒”。

  董雲海想到這些,長長籲出口氣,大抵是巧合吧,大抵是所有父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子承父業?

  他垂下眸,苦笑一聲。

  可還不等他苦笑完,台上的氣氛已不複剛才的溫情脈脈。

  家中突逢變故,父親為了生意不得不遠行。

  錢串子同往常一樣,等着父親歸來。

  可這次,他等來的卻是父親馬車跌落山崖身亡……

  怎麼會這樣?

  董雲海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了,怎麼會有這般的巧合?

  當初父親生意遭遇變故,為了起死回生,冒險做起海上生意,起先幾次都很不錯,父親甚至抱着自己洋洋自得,講述海上的驚奇有趣。

  可後來……有一次,他連同船隊一起淹沒在了海上,屍首無存!

  巧合!

  對,一定都是巧合。

  董雲海心不在焉地坐下,可目光卻無法控制地頻頻望向台上。

  直到再一次,當台上扮演錢串子的娃娃生打開了當做府門的幕布……

  神色陡變,身形踉跄。

  一句尖銳的戲腔厲泣!

  “乳娘……王伯……表姐!”

  台上房内,幾乎同時喊出這一句。

  董雲海再忍不住,身形霍然站起!

  娃娃生的面前,躺着幾具屍體,明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可董雲海卻蓦地想到那一日自己打開門的場景。

  滿府皿腥、殘肢遍地。

  他找遍了所有房間,最終隻有披頭散發的母親縮在柴草中躲過一劫。

  他身形開始微微顫抖,為什麼?

  為什麼就連那幾具屍體的身形、裝扮,都像極了那時他看到的場景?!

  一瞬間,當真讓他以為回到了那時。

  正看入神的老娘被他吓了一跳,看向他:“爹,你怎麼了?”

  “沒……沒事。”他努力平複情緒。

  而下頭,戲還在繼續。

  娃娃生将阖府家人收斂屍骨,他尋根溯源,終于找到與父親生意場上不和的兇手。

  為報仇,他上了梁山,投入當地最兇惡的劫匪。

  同董雲海這個假錢串兒不同,戲中的錢串子之所以叫錢串子,是因為他的确有叫此的資本。

  他極為精通行商,凡是買賣,在他手中便沒有不賺錢的。

  所以很快,他成了這夥劫匪中的二把手,甚至有了銀子,還為曾經的大當家捐了官。

  大當家穿上官服第一件事便是将當初害了錢串子滿門的人全部斬首。

  董雲海眼神赤紅,袖下的拳頭松開又收緊。

  殺!

  殺得好!

  就在觀衆也紛紛叫好,以為這場幼子攜恨、快意報複的戲碼即将落幕時。

  那曾經的劫匪大當家、如今的小小芝麻官,卻在酒足飯飽後,躺在溫柔鄉裡得意眯眼哼唱起來:

  “想當年巧設連環計,借刀殺人張家亡,懵懂小兒不知恨,偏投虎穴作孩郎。現如今呐——”

  唱腔顫,一顫一高。

  直至最後,那高音刺破耳膜,似乎直刺入董雲海心間。

  又猛地一收!

  隻見那大當家霍然起身,哈哈大笑兩聲,繼續唱道:“現如今呐!他助我功業興風浪,威名揚!我高坐華堂意氣暢,而他猶蒙在鼓中,将我當慈航!”

  “嘭——”

  最後一字落下,董雲海猛地跌坐在椅子上。

  “爹,爹你怎麼了?”

  有人過來晃他,董雲海呼吸良久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下頭的戲早已經結束,而他遍體生寒,額頭上的冷汗一層接着一層。

  看到面前的老娘,他死死閉了閉眼才發出聲音:“沒……沒事,我們今天早點回去。”

  “可爹不是說了要帶我逛逛的嗎?”老娘有些不高興。

  董雲海勉強道:“我有點不舒服,明天再逛好不好?”

  “那好吧,那咱們趕緊回去吧,爹要好好休息。”

  母子二人回到家中。

  董雲海将自己關在房内,方才看到的場景、聽到的戲詞一遍遍在腦海中回蕩、再回蕩。

  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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