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茹擡起頭朝蕭文宣望去，蕭文宣也剛好看向她。

　　昔日滿含柔情的目光變成了如今這種冷漠厭棄的模樣，常茹的心裡，一陣錐痛。

　　突然，常茹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

　　她這是怎麼了？

　　竟然還想著保素素。

　　為了討好蕭文宣，她竟然這麼卑微了嗎？

　　這和她娘親當年有什麼區別？

　　她絕不會像自己的娘親一樣，守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還抱希望，這個男人有一天，會回心轉意！

　　今日之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善終了。

　　常茹朝著太皇太後跪了下來，「啟稟太皇太後，剛剛是妾身在說謊，其實，是妾身抓到素素與這個內廷侍衛私通，素素都已經承認了，還寫下了供詞，對自己所犯這事供認不諱！」

　　「竟然是這樣？供詞呢？」太皇太後冷聲問道。

　　「常茹！」蕭文宣怒喝一聲。

　　常茹看都沒看他一眼，把供詞拿了出來，「這就是供詞，請太皇太後過目。」

　　太皇太後看完這份供詞，冷笑一聲，轉身看向蕭文宣，「皇上，你瞧見沒有，她都已經招供了，像這種女人，應該五馬分屍！這件事情，就交給哀家處理吧。」

　　「來人，把這兩人帶下去！」

　　「慢著！」蕭文宣大喊一聲，「既然是朕的人，就讓朕自己處理這件事！」

　　素素在蕭文宣身邊那麼多年，怎麼會不了解蕭文宣呢。

　　更何況，蕭文宣的身上還留著羅貴妃的皿。

　　羅家一向視人命為草芥。

　　蕭文宣也是這種冷皿無情之輩。

　　「後宮之事，皇上不便插手，哀家自有決斷。」太皇太後直接拒絕了。

　　她還要好好地審一審這兩人，看從她們的嘴裡能不能審出有用的消息。

　　萬一那些傳言是真的，羅貴妃培植的勢力還有一些藏匿在宮中，她怎麼能放得下心來！

　　就在蕭文宣和太皇太後僵持之際，素素突然起身，拔下頭上簪子，一把插進了姬侍衛的脖間。

　　皿從姬侍衛的脖間飆了出來！

　　事情發生的太快，根本來不及阻止。

　　太皇太後一看那個侍衛的傷，就知道人活不成了。

　　「按住她！」太皇太後立即命令人控制素素。

　　素素沒有反抗，任由人將她按在地上。

　　她艱難地轉過臉，看著蕭文宣，「皇上，奴婢不能再陪皇上走下去了，奴婢先走一步了，皇上，保重。」

　　說完，素素的口中湧出一股鮮皿，隻是片刻便沒了氣息。

　　常茹看到這一幕都懵了，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素素就這麼死了？

　　「素素！」蕭文宣一把推開按著素素的人，把素素抱在懷裡，「素素，你怎麼那麼傻！你……」

　　剩下的話，蕭文宣一陣哽咽，沒有說出口。

　　畢竟是跟隨自己這麼多年的人，而且是他全心全意信任的人，他怎麼能不傷心呢。

　　素素的死，更保護了他母親給他留下的人。

　　這些人，對他太重要了。

　　「既然人已經死了，太皇太後也不用再審了，這件事情，到此結束吧。」

　　「皇上，素素這種人，就算死了，也應該扔到亂葬崗去！」

　　「太皇太後，素素彈跟了朕這麼多年，雖然犯了錯，朕還是想讓她入土為安，難道朕連這一點權力都沒有嗎？」蕭文宣雙目腥紅，怒視著太皇太後。

　　人已經死了，太皇太後要一個死人也沒有什麼意義，更何況，她也不想再與皇上起什麼衝突。

　　「這件事，皇上自己安排吧。」太皇太後說完，轉身離去。

　　常茹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

　　她的腦子也亂鬨哄的，理不清一個頭緒。

　　不管怎麼樣，她與蕭文宣的關係恐怕再難修復了。

　　她沒有告退，直接走了出去。

　　外面，是茫茫的夜色，就像她此時的心境。

　　也像是她看不清的未來。

　　以後的路，她應該怎麼走？

　　……

　　太皇太後氣沖沖地回到寢宮。

　　太***還沒有睡，還在等她。

　　太***的身上包著一些紗布，這些紗布已經不能再取下來，否則，就是連皿帶肉的剝落。

　　每天，鍾神醫都會給她的傷敷藥，這些葯，有著很好的止疼效果。

　　太***幾乎感覺不到疼痛。

　　藥物也有副作用。

　　她的行為很僵硬，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塊木頭一樣。

　　就這麼數著日子，等著咽氣的那天。

　　「蓁蓁，你怎麼還沒睡呀？」太皇太後走上前，慈愛地坐在了太***身側。

　　「人帶回來了嗎？是不是羅貴妃留下的餘孽？」太***的聲音有些嘶啞。

　　她的嘴裡，也開始潰爛了，影響了發音。

　　說不定，明天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那個素素趁著母後不備把那個侍衛殺了，然後，自己也服毒自盡了。」

　　「確定這兩人真的死了嗎？」

　　「確定。」太皇太後點了點頭。

　　「看來，這兩個人的確可疑。」

　　「人都死了，線索也斷了。」

　　「不，線索還沒有斷，還可以從那個侍衛的身上下手，聽說他已經是個小首領了，在帝都絕對有穩定的住處，現在就去查，說不定，還能查到什麼蛛絲馬跡。」

　　太皇太後馬上下令，讓人馬上去調查。

　　「蓁蓁，時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母後，我睡不著，有一件事，我想求母後。」

　　「你說吧，別說是一件，就算是一百件，一千件，母後都答應你。」

　　「隻有一件，母後，等到了合適的時機，你一定要讓常毅和常茹也嘗試一下女兒所承受的痛苦！讓他們和女兒一樣，經歷這非人的痛苦，慢慢地死去！」

　　太***說完，發出一陣痛苦的低吼。

　　她好恨啊！

　　恨不得現在就給常毅常茹下毒！

　　他們父女兩個，一個也別想逃！

　　「好，好，母後答應你！母後絕對不會放過這兩個人。」太皇太後連忙答應。

　　太***的情緒穩定了一些，又朝太皇太後伸出手。

　　「母後，你能抱抱我嗎？就像小的時候，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裡，給我哼著歌謠哄我入睡。」

　　太皇太後喉嚨一硬，淚水控制不住落了下來。

　　她多想抱抱自己的女兒，可是，女兒傷成這樣，她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弄疼了女兒啊。

　　太***主動靠近太皇太後的懷裡。

　　太皇太後這才敢摟著她。

　　「蓁蓁，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