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刻起，關書吏就成了備選者之一。

　　關書吏之所成為備選者，是因為他願意成親生子了，這證明他願意入世並且承擔起責任。

　　「祝你早生貴子，一步一成就，直入京師皇城。」燕國公看著魏安農三個字，說出希冀祝語。

　　但魏安農能不能進入皇城，還很難說。

　　畢竟備選者不少，且不少備選者已經有後代，而魏安農還是無後。

　　如果幾年後，魏安農沒有一兩個健康聰明的兒子，他的備選者身份，可能會被被取消。

　　又或者東漠人打來時，魏安農以及秦姜兩家、包括因秦家而生的鄉武堂，沒能交出漂亮的抗戰成績的話，魏安農也可能被其他備選者打敗。

　　不過……

　　燕國公是有一點點看好魏安農的，隻因很多有利的勢，都因著秦姜兩家，朝魏安農匯聚而來了。

　　所以一旦東北州這邊打贏了，那魏安農就能勝出，且地位會很穩，即使是南方豪族，世代官貴，也無法撼動他的地位。

　　咔咔咔，機栝轉動聲又起，匣子一重重的關閉起來。

　　燕國公把機巧匣子藏進一個與整棟建築固定在一起的機栝箱子後，徹底放下這事兒。

　　……

　　翌日，剛巳時過半，陸大總管就到了午園的崗哨外，遞上拜帖。

　　而這一回，陸大總管還很心機的帶上自己最有能力的大兒與長孫，以及上頭要培養的兩名大管事。

　　因著帶來的人有點多，陸大總管是忐忑不已的等著。

　　驚喜的是，崗哨竟然給他們放行，帶他們進了午園。

　　一行五人，激動得暈乎乎的，等到了未樓，見到大喇喇的秦二叔後，才覺得真實起來。

　　「陸大總管，房契地契都辦妥了？」秦二叔把他們帶進偏廳後才問。

　　「秦二爺家的事兒，小的不敢怠慢，都辦妥當了。」陸大總管一發話，他的兒孫、以及兩名大管事就一人捧著幾個小匣子出列。

　　李大管事道：「秦二爺，我們大總管是把每家的房契、地契、驗收優良文書、布政使司衙門、首府衙門、以及牙行的三方證明文書等等，都單獨放進一個匣子裡，如此更方便屋主收契書。」

　　姓李的好心機，竟搶先回話！

　　王大管事心裡暗罵，卻聰明的沒有搶話。

　　「還是陸大總管想得周到，多謝。」秦二叔歡喜，已經奔到匣子前，問：「哪個是哪家的？給分分吧。」

　　「秦二爺，您家的跟姜家的置產契書都在這小的家兒子手裡。」陸大總管心機也不少，把最好的契書給自家兒孫捧著。

　　陸老大上前，把匣子遞給秦二叔，笑道：「秦二爺，您家的置產契書。」

　　「小谷、大郎二郎都來瞅瞅，其他人家的自己去領自家置產契書。」秦二叔招呼著，已經把匣子拿來打開，細細看起來。

　　好一會兒後，確定契書內容無誤，各個契書無誤後，才放下心來。

　　又去看秦存泉家、秦二勇家的契書。

　　秦大石秦大岩、秦英秦傑等人怕自己看錯，是又請秦二叔、姜大郎給幫忙看了一回。

　　得到肯定答案後，才放下心來，把匣子關上，收好。

　　王大管事又道：「秦二爺，聽我們大總管說，您幾家還想買田地？巧了，小的是收到幾塊好田地，有城外二十裡處、三十裡處，五十裡處的。」

　　「有這種靠近首府城的好地？多少畝？什麼賣價？！」秦二叔激動的問，又問陸大總管：「可有待賣的鋪子？」

　　呃，陸大總管搖頭：「首府城內的鋪子難尋，目前官牙裡沒有，請秦二爺勿怪。」

　　這麼說吧，外地人想來首府城置辦鋪子，那是做夢。

　　隻因這些鋪子都已經被各家霸佔。

　　即使還有空餘的鋪子，那也是非賣品……這些攢著不賣的鋪子，都是朝廷、官軍二門、世家豪族留著用來賞賜用的。

　　否則有人立大功了，朝廷拿什麼來賞賜？

　　否則燕國公怎麼能給山民送鋪子？

　　這裡頭的彎彎繞繞太多，不好明說，所以牙行都統一以沒有空鋪子作答。

　　「嘖，這破首府，怎麼連一間空鋪子都沒有？」秦二叔抱怨一句，道：「王大管事說說那幾塊地的事兒。」

　　王大管事笑道：「回秦二爺，城外二十裡的那塊地因著地段靠城，所以比較貴，三十三兩一畝，隻有二十畝。」

　　「三十裡處的要二十八兩一畝，有個三十五畝。」

　　「五十裡處的有個八十畝，要十八兩銀子一畝。」

　　「多少？！」秦二叔又氣炸了：「幾十兩銀子一畝地，這是鄉下農人家一輩子的積蓄，一輩子的積蓄就隻能買首府城外的一畝地？！」

　　不開玩笑，秦二叔已經憤怒得想殺去辰樓，質問燕國公，朝廷是不是瘋了？朝廷不管管嗎？！

　　實在是這個地價，比東明府的貴了太多。

　　「秦二爺息怒。」陸大總管忙道：「王大管事說的已經是便宜價，城外二十裡處的地，底價高時達到四十兩銀子一畝，還是一般人買不到的。」

　　「王大管事捏著這些地不出，也是惹了不少氣受的。」

　　王大管事聽罷，對陸大總管也是感激了一兩分。

　　姜大郎道：「陸大總管、王大管事，你們說的這些地，我們買了。」

　　「嘶，你小子是真手寬啊，這都買？」秦二叔想去搜身姜大郎，這小子是發橫財了啊。

　　姜大郎看向秦二叔：「二叔，靠近首府城的地是稀缺貨，有得買就別錯過。」

　　且買了不虧。

　　而這些地，姜大郎還想宜一把周呂韓等跟來的泰豐鎮民間隊伍成員家。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要施恩，好讓幾家記住秦姜兩家的恩情，等他不在泰豐鎮時，能下死力氣幫粟粟家。

　　這世道，尤其是在鄉下，那是處處逃不開人情的。

　　所以他得為粟粟把這堅固的人情脈絡給搭建起來。

　　「小谷、二郎，去把大傢夥喊來。」姜大郎道。

　　「誒。」兩小子急忙去喊人。

　　很快的，周呂韓幾家，甚至是吉舉人都來了。

　　趙老爺、戴大老爺、曲四爺家都是富了數代的，人已經在首府置產，所以無須再來搶。

　　至於他們為什麼沒把自家的產業底價賣給秦姜徐喬幾家？

　　上杆子的不是買賣，且秦姜兩家目前也不會來首府城發展，這時候賣了人情，不值當，還有給秦姜幾家增加負擔的隱患。

　　秦老爺子清正了一輩子，怎麼可能臨老了背負上人情負擔？

　　至於燕國公為什麼也沒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