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好心辦壞事
李雲娘神情有些不自然,「傅妹子,你家的羊被那夥人抓走了。」
傅卿臉色一變,頓時明白過來。
「春生受傷也跟這個有關係?」
不等李雲娘說話,傅卿突然才反應過來。
「老劉叔呢?春生爹他們幾個呢?」
李雲娘痛罵起來,傅卿這才聽明白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原是鄉親們怕李興兩口子餓死,便給他們送了些吃的。沒想到這兩口子吃裡扒外,自己有了力氣後跑了出去,告訴外頭那些人兩河村裡有水有糧,還把兩河村裡沒瘟疫的事情傳了出去。
如今兩天時間裡來了四夥人,因為太突然,李貴便想著把母羊往山裡藏。誰知道才把母羊攆到山腳那夥人就追了過來,春生為了攔人腦袋被人砍了一刀,春生娘腦袋也被打了個窟窿。
那些人搶了母羊不說,連何大娘家捨不得放在大圈裡的母雞也被人搶走了,這會兒氣得連床都下不來。
聽說山裡有水,他們就把老劉頭和春生爹幾個抓上了山,現在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傅卿手腳冰涼,死死咬著牙齒。
「村尾的雞圈和地窖呢?」
「當初建雞圈和地窖時李興家兩口子不知道,雞和糧食都保住了,隻是家裡那些能搜刮的也被搜刮的差不多了。」
提起這個,站在門邊的一個嫂子立馬抹著眼淚道:「周家媳婦兒你教我們做的腌雞肉我都不捨得吃,都被這些人給搶走了。」
「這算什麼,我家連鹽罐子都搶走了。外頭連水都喝不著,也不知道他們搶回去幹什麼?不得鹹死?」
玉丫頭沒敢上前,小嘴張開又合上,明明想說什麼又不敢說。
傅卿招手喊她過來,等到了跟前,玉丫頭才終於開了口。
「他們把家裡的被子都搶走了,還有娘的狐狸毛披風也他們拿走了。家裡地窖那些吃的全被拿走了。」
玉丫頭想哭又不敢哭,小臉憋得通紅。
村裡各家的糧食大部分都已經放進地窖裡了,隻有傅卿走的急,沒顧得上那些。
傅卿把她抱進懷裡,「東西丟了就丟了,人沒事兒就行。」
李雲娘嘆道:「我幫你收了一些在地窖裡,一會兒我帶你去認認位置。隻是樂安喝奶的事兒……」
「沒事,喂點粥水也可以。」
傅卿看著眼前的大夥兒,滿是愧疚自責。
「都怪我,要不是我家多了隻母羊……」
「這事兒也怨不得你。李興也不知道你家有羊,人家是沖著村裡的糧食和山泉水來的,有沒有羊人家一樣要搶。」
「也不能這麼說,春生家不就因為那隻母羊遭殃了嗎?」
那嬸子才剛開口就被旁邊的的人拽了一把,這才閉了嘴。
傅卿哄著哭鬧的樂安,牽著玉丫頭,噗通跪在了春生娘面前。
春生娘嚇得要站起來,但腦袋受了傷,剛才又跪得久了點,一個起身的動作直接讓她栽下來。
李雲娘趕緊把她扶起來,「你們這是幹什麼,都快些起來。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把抓上山的男人們救回來,是要把春生救回來啊!」
春生娘早已泣不成聲。
傅卿咬咬牙,「嫂子你放心,我絕不會讓春生有事的。」
山上這一行約莫有十餘人,兩河村的有四人,其餘的都是外來搶糧食的。
這些人各個面黃肌瘦,但面相兇狠,還有些拳腳。他們也不傻,隻抓了幾個人上山,否則人一多他們也是要吃虧的。如今他們人多,兩河村的人少,春生爹他們根本抵抗不了,隻得被他們逼得上山尋水。
老劉頭年紀大了,已經許多年沒上過半山腰之上的地方了,如今跟著爬了一天半的時間,早就沒了力氣。
「不成了,我走不動了。」
一天不吃不喝,年輕都受不住,更不用說是老劉頭了。
他才一屁股坐下來,就被人踢了一腳。
「起來!不起來我殺了你!」
「爹!」
春生爹急著跑過來,將那人一把推開,下一刻得到的就是七八個人的拳打腳踢。
李貴和其他一人要上前幫忙,又被那些人手裡的刀攔了下來。
「周應淮,你帶著我們走了一天多的山路都沒見著山泉水,你是不是在耍我們?」
李貴冷哼道:「李興不是告訴你們了嗎?山泉水在山頂,這山這麼大,你以為兩步路就能走完了?」
這些人往山頂看了看,問他:「為何不直著往上走,反而帶著我們繞彎子?」
李貴學著周應淮說話的氣勢,壓低了聲音:「山上全是我打獵的陷阱,你們不怕死可以直接往上走。現在藥材難尋,踩了蛇窩或是中了陷阱可怪不得我。」
聞言,這幫人隻能拖起老劉頭,繼續跟著李貴往前走。
這麼多人同時上山,又全是鑽著小道去,路上的痕迹自然好認的多,都不用周應淮教,少禹一眼就認出了他們的去向。
「爹,那邊。」
少禹身子小,正要擠到前面去,又被周應淮拽了回來。
他朝著上房擡了擡下巴,「上山。」
少禹沒問為什麼,隻是乖乖的聽著周應淮的話直接從正前方上了山。
父子倆腳程極快,都是挑著最近的路走,很快就到了高處,輕鬆將下方一行人的行蹤盡收眼底。
「爹,我要怎麼做?」
少禹壓低聲音,目光緊鎖手中拎著砍刀,逼著李貴往前走的人。
來的太匆忙,他的小弓箭還留在家裡,早知道他就先回家拿了弓箭再上山,也能好好教訓這幫壞人。
周應淮將隨身帶著的小刀塞到他手裡,指了個位置,讓他悄悄過去。自己則是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木斷枝,掰成小段。
因為太長時間沒有下雨,輕輕一下就把一指寬的樹枝掰成了幾截三寸長的小木棍。
「老東西,你再賴在地上我就殺了你!」
低下傳來怒罵聲。少禹看過去,見老劉頭不慎摔在地上,旁邊一個穿著灰色麻衣的人正對著他拳打腳踢。
春生爹上來護著,他們就連他一起打。
村裡另外一個人也像上前護著,可還沒動作就被人踹了肚子一腳,差點兒沒滾下山去。
就在此時,周應淮輕輕動了動手腕,那節小木棍就如同箭羽一般射了出去,嗖的一下紮進了灰衣男人的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