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是救命恩人
主屋裡,周應淮在她之前主動問:「如何?賣了周掌櫃多少錢?」
「我們沒去酒樓,今天隻在街上賣的,賣了十七文錢。我想著要是拿去酒樓,銀錢也賣不了幾個,廚子還能嘗出味來,隔天就把東西做出來了,我再去就賣不了錢了,乾脆就在外頭賣。」
周應淮頷首,確實如此。
酒樓裡什麼好東西沒有,這點魚醬頂多做個調味的東西,或是下飯菜而已。再者,酒樓的廚子都是頂好的,什麼味道都能照著做出來,把魚醬賣過去確實不是個長期的生意。
「魚醬也不是什麼稀奇的好東西,隻是每個人做出來的味道不同而已。等有人知道我們賣得好,自然會有人跟著做。到時候魚醬難賣,但是魚一定好賣,我準備再做兩天後直接改賣小魚。你還知道這附近哪裡能抓這樣的小魚嗎?」
周應淮想了想,點頭,「有一處,但是很遠,來回一趟怕是要一個上午。」
傅卿擰起眉心來。
來回就得花費一個上午,再過一段時間天氣熱起來,這路上的死魚怕是要臭起來。
「娘,有人來了。」
聽著玉丫頭聲音怯怯的,傅卿忙走出去。
少禹把玉丫頭攔在身後,滿是防備的看著站在門口的兩個人。那兩口子倒是規矩,隻在門口等著。
傅卿認出他倆,心裡咯噔一下。
「秀芳姐,你們有什麼事嗎?」
來的正是張婆子家的女兒秀芳跟姑爺王大有。王大有也知道上回來嚇著了兩個孩子,見她出來,忙不好意思說:「妹子,上回是我莽撞,嚇著兩個孩子,真是對不住了。」
傅卿心裡咯噔一下。
張婆子家這是玩的哪一出?
秀芳見她又疑慮,忙解釋:「妹子,我娘昨天才清醒,我們才知道原來是妹子你救了我娘。」
說著,秀芳竟要給她跪下。見媳婦兒這樣,王大有也要跟著跪。
傅卿嚇了一跳,趕緊把人扶起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快起來,你們不是折煞我嘛。」
王大有可是試過傅卿肚子疼的本事,也不敢再跪了,隻能勸著秀芳起來。
「大夫說了,多虧了有人先給我娘排出毒皿,敷了解藥,要不我娘當真就沒命了。我就隻有我娘一個親人了,若是我娘有個三長兩短,我都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秀芳緊緊拉著傅卿的手,哭成了淚人。
正好村裡兩個婦人路過,見這等情況,好奇問了一句。
秀芳忙拉著人家,「大娘,我娘醒了,說是傅卿妹子救了她。是她救了我娘的命,她是我家的救命恩人。」
被她拉著的大娘見鬼了一般的看向傅卿,「她?秀芳,你是不是弄錯了?」
見傅卿被人懷疑,少禹第一個忍不住。
「就是我娘。我從林子裡出來的時候我娘正給張婆婆擠著腳上的皿,我娘蹲下身子都不方便,都不知道在那弄了多久,額頭上全是汗。是我娘找的草藥,是我娘讓我來村裡喊人的。就是我娘救了張婆婆。」
聞言,門口兩個婦人都驚了。
玉丫頭似懂非懂,也跟著哥哥一塊兒喊。
「就是我娘救了張婆婆!」
兩個婦人相互對看一眼,還是不太相信。王大有站出來,將那天的事情又說了一遍,那位大娘拍了下大腿,「那天我家男人也上山了,他還幫著一起喊人來著,我回去問問就曉得了。」
秀芳夫妻二人又謝了一番後才離開,傅卿剛叮囑少禹把門關上,便聽見主屋有東西落地的聲音。
她心裡咯噔一下,趕緊過去,見周應淮趴在床沿,正準備撿掉在地上的水杯。
她把被子撿起來,「磕壞了,劃嘴。一會兒給你換一個。」
「那天你從山上回來就肚子疼,就是因為這個嚇著了?」
原來他都聽見了。
「是嚇著了。幸虧你教少禹的時候我也跟著聽了,要不也救不了秀芳她娘。」
周應淮一直看著她隆起的肚子,沉默片刻,說:「以後你別上山了。」
傅卿沒接這個話,隻是問他剛才提起能抓魚的河在哪裡。
她隻當是小事一場,根本沒放在心上,現在倒好,那位大娘一聲咋呼,幾乎半個村的人都知道了這事兒。頓時,村裡人都聚在一起互相通著信兒,還真就把那天的事情回想起來。
有人問:「老劉,你是第一個過來喊人的,你說說,真是少禹下山來喊的你?」
老劉點頭,「確實是周家的兒子。當時著急著去喊人,也沒仔細問。後來家裡也有事兒,就忘了這茬。」
「喲,那還真是周應淮他媳婦兒救了張婆子?」
「真是見了鬼,周家那個媳婦兒竟然會救人?」
「反正我是不相信,周家那個媳婦兒惡毒成這樣,怎麼可能會救人?應該是周家那個小子自己下山來喊人的。」
「他家沒一個好鳥。沒準兒是跟張婆子家合起來唱戲的。她要是能幹點好事兒,那真是大糞都能入口了。
有人戲謔嘲諷起來,「王家的,你上回不就已經吃了嗎?」
王氏胃裡一陣噁心,當即乾嘔起來,惹得一幫人大笑不止。
笑聲中,有人疑惑道:「你們真沒覺得周家媳婦兒好像變了個人嗎?我這幾天總看見她下地幹活。」
「對了對了,那天我還遇上她去河邊洗衣服了。」
「還真是,最近周家那兩個孩子都收拾的乾乾淨淨的,不像是以前沒人管的樣子了。」
……
這邊議論的熱鬧,後頭的陳婆婆卻沉默下來。
最近玉丫頭家這個後娘確實不一樣了,雖然也上門來借東西,但竟然懂得還禮了。
從一聲謝謝一把野菜,再到那些小銀魚……
她好像確實在改了。
「快看,那是周家媳婦兒嗎?」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大夥兒看過去,見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正挎著籃子,小心的走在田埂上。
那個方向,正是周家兩畝地的位置。
大夥兒又聚在一塊說起了閑話,越說越離譜,越說越難聽。陳婆婆不愛聽那些了,剛要走,突然有人喊起來。
「摔了摔了,周家媳婦兒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