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沒必要摻和別家事
她回頭,看著眼前這個喊住自己,有些微胖的陌生女人,疑惑問:「這位嫂子,你喊我?」
「是啊是啊。」
見她不認識自己的,胖女人說:「我是前頭阿香布莊的老闆。」
她指了指傅卿兇前斜掛著的背衫,提醒她,「這個……」
傅卿這才記起眼前的女人正是當初她賣背衫點子的布莊老闆。
「妹子咱們過去說,這邊太曬了。」
說罷,女人又想去摸玉丫頭的小腦袋,被玉丫頭躲開了。
她也不覺得尷尬,隻笑著說:「這就是你上回說的差點兒被拐走的丫頭?這孩子長得真漂亮,一會兒我去鋪子裡看看,有喜歡的衣服裙子讓你娘給你買一身?嬸子一定給你算便宜些。」
玉丫頭被眼前陌生女人的熱情嚇住了,一直往傅卿身後躲,隻是漏出個小腦袋來偷看著。
傅卿這一趟來鎮上沒打算買衣服,人家這麼殷勤擺明了就是有事。
「嫂子,你有啥事兒?」
聽她這麼喊自己,女人更高興了。
「妹子,上回的背衫賣得不錯,你有沒有其他賺錢的法子了?」
她剛要拒絕,女人又說:「你放心,價錢絕對虧不了你的。」
傅卿轉了個念頭,沒把話說死,「法子倒是有,不過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不著急不著急,妹子你好好想,不過說好,你隻能賣給我一家。」
傅卿點頭,「可以。」
女人再三確認,得到她的承諾後才放心離開。
傅卿想起一事,又把人喊住:「嫂子,鎮上不是缺水嗎?怎麼街上還這麼熱鬧?」
女人笑起來:「前幾天從京上來了兩個大官,在鎮上打了兩口井水,現在喝水不用愁了。」
「真的?那鎮子外頭呢?村裡那些?」
女人擺擺手,「人家大官能管到鎮上就不錯了,哪兒還有功夫管其他犄角旮旯的地方。」
眼看有人進了自己鋪子,女人忙招呼著:「妹子我鋪子裡來人了,我得先過去,咱倆剛才可都說好了,你隻能賣給我一家啊。」
傅卿轉頭問了其他人,領著玉丫頭找過去,果然看見鎮上多了兩口新水井。隻是排隊打水的人都要排到天邊,旁邊還有官差看守,每個人隻能提個半桶。
她牽著玉丫頭,假裝無意的從旁邊過,低頭一看,人家那半桶水也是渾的,桶底不知道有多少泥。
以為終於能過上正常日子了,沒想到還是這般艱難。
「娘,那是大有叔嗎?」
玉丫頭眼尖,指著隊伍後頭的一個人問。傅卿順著方向看過去,果真瞧見王大有拎著水桶在後頭排著隊。
秀芳瘦了許多,但王大有看起來卻比以前壯了許多。
正要移開目光,傅卿突然察覺不對。
雖然有官兵看守,但是在後方的隊伍裡依舊總有推搡擁擠的動作。隻見一陣推搡後,王大有一手拎著桶,竟還能空出一隻手來護著自己身前的小女人。那女人身形比秀芳矮小些,模樣雖然沒秀芳長得好看,但是模樣嬌羞,張口說話嬌滴滴的,一聽就是男人喜歡的那種類型。
再看王大有,對待身前的這個女人與對待秀芳時完全就是兩個樣子。
呵,男人。
要是在之前傅卿一定會衝上去跟王大有理論,現在各家有各家的生活,她沒必要去摻和別人的家事。
領著玉丫頭在鎮上逛了一圈,丫頭懂事什麼都沒要,最後傅卿買了塊糖糕,給玉丫頭拿著吃。
路過書店,她又進去看了一圈,現在天幹缺水,紙筆更是貴得離譜,好在店裡面有別人讀過又拿來賣得書,書頁爛一些,但是價錢便宜,她講了半天價老闆才同意以三文錢的價格賣她兩本。
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傅卿帶著玉丫頭前往約定好的地點。可到了地方隻見少禹,不見周應淮。
「你爹呢?」
「爹說忘了東西,讓我先在等著你們。」
傅卿皺起眉。雖說最近沒什麼拐賣孩子的傳聞,但今天街子天,鎮上人多,周應淮怎麼放心讓少禹一個人站在街上。
少禹熱得滿頭是汗,背衫裡的樂安更是不舒服的吵鬧著。
她把兩本書遞給少禹,少禹高興的眉毛都要飛起來了。
「你真給我買了?」
「新的太貴了,我隻能給你買人家讀過的。我翻開看過了,隻是紙張舊了些,不影響你看字的。」
少禹一點不嫌棄,少年手指輕輕撫在書本上,寶貝的不得了。
日頭太大,傅卿把他們叫到旁邊的巷子口,這地方沒人,地方也陰涼。她把樂安從背衫裡抱出來,換了尿布後樂安還是哭的厲害。
「妹妹大概是餓了,你們在外頭守著,我去哄妹妹。」
少禹見背衫已經被尿濕了,便把書遞給玉丫頭,自己則是拿著背衫站在巷子外曬著太陽,想把背衫晾乾些,目光則是盯著玉丫頭手裡的兩本新書瞧。
她已經檢查過了,這是條死巷子,沒有人家的後門是朝這裡開的,也就不會有人進出,她這才放心的給孩子餵奶。
街上人來人往,卻久久不見周應淮的影子。
傅卿心裡有些不安,他到底幹什麼去了……
此時,傅婉被堵在另外一條巷子裡,她渾身顫抖,驚懼的看著站在不遠處的人。
「姐,姐夫,求你了,饒了我……」
剛才她走在路上,聽見有人喊她名字,剛一轉身,就有人抓著她的頭髮,將她的後腦上狠狠磕在了牆上。
霎那間,傅婉眼前一黑,疼得差點兒死過去。
等她緩過勁兒來,才發覺自己已經被扔進了巷子裡,而眼前的人,正是周應淮。
「姐夫,我姐已經打過我了,我也當著鄉親們的面跟她陪不是了,現在我也離開周家了,我以後再也不礙你們的眼了。我滾,我現在就滾得遠遠的,我立馬就滾!」
她身後已是死胡同,根本沒有退路。而周應淮正擡腳往她這邊過來,不過短短幾步路的距離,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她的心口上,壓得她隨時都會斷氣了一般。
她腦袋都要磕破了,後腦勺又受了撞擊,這會兒頭暈目眩幾乎撐不住身子。
好不容易才緩下這份難受,擡起滿是皿污的頭,周應淮已經走到她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