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他自作自受
張婆子還沒出門,老劉頭就帶著人過來了。他沉著臉,將張婆子堵在門裡。
「今天獸夾這個事,你家準備怎麼說?」
秀芳以前遇事都在屋裡躲著,這會兒倒是敢出來見人了。她把張婆子推出去找草藥,自己面對老劉頭一幫人。隻是不管老劉頭怎麼說,怎麼問,她都隻是杵在那裡聽,沒應聲,更沒回嘴,像個木頭人似的。
老劉頭來了火氣,「你還是讓王大有自己出來吧,我跟他說。」
剛說完這句話,秀芳竟哭起來。
「劉叔,我家大有都傷成這樣了,還怎麼出來?」
「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老劉頭氣得不清。
「村裡這麼多人,萬一有人誤踩了呢?到時候傷的就是別人了!怎麼,王大有的命是命,別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了?快點,讓王大有出來,還有哪裡放了獸夾,讓他趕緊收起來。」
秀芳捂臉痛哭,「大有傷成這樣,人都隻有半條命了,哪裡還起得來。」
老劉頭氣得差點兒把她家房頂子掀了。「他爬也要給我爬起來!」
村裡人兩次被獸夾傷,且第二次還是明令禁止村中再投放獸夾後發生的,這事兒讓村裡人怎麼忍!
「這事兒王大有若是不給我們村裡一個交代,秀芳,你也別管大夥兒翻臉不認人了。」
秀芳身子一晃,險些跌坐下去。屋裡王大有突然喊了起來,聲音雖然微弱,但是老劉頭幾個人還是聽清楚了。除開剛才自己受傷那一處,他又說了另外兩處位置,都放了獸夾。
老劉頭趕緊讓人把獸夾收了,一邊氣恨不過,罵道:「王大有啊王大有,你若是能有周應淮的幾分穩當,也不至於走上這樣的歪路。王氏還不算你的前車之鑒嗎?」
到底是自己做錯了,王大有被罵得不敢吭聲。見他們夫妻二人都是這個德行,老劉頭也不想說什麼,帶著人走了。片刻後,張婆子帶著藥材回來,回來隨便洗了洗,催著秀芳給王大有敷藥。
周家。
周應淮抱著樂安,看著傅卿跟兩個孩子蹲在地上好奇的看著那兩隻狐狸。他嘴角含笑,問傅卿:「你喜歡哪個顏色的?」
「都好看。」
到底是山裡跑下來的,兇得很,要不是圈在籠子裡,這會兒怕是要咬人了。
玉丫頭喜歡得很,「我喜歡紅的。」
少禹不認可。「我覺得白色這個乾淨一些。」
周應淮也頷首道:「白色是要素凈些。那就留白色的吧。」
傅卿愣了一下,「你要在家裡養狐狸?」
他搖頭,笑道:「準備給你做件披風。」
傅卿驚了。
給她?
做披風?用狐狸毛?
這得多好看啊……
她轉頭看著那兩隻狐狸害怕得縮在圈角的樣子,於心不忍。「算了吧,現在才剛入夏,怎麼就說起冬天的事情了。再說了,我們鄉下人不需要這麼好的東西。」
「等天冷下來就需要了。」
見兩個孩子眼巴巴的看著他,周應淮又說:「等你出了月子,我就得進山打獵了。到時候再獵些好的,給三個孩子也做一身冬衣。」
玉丫頭拍手叫好,少禹眼中也有了期盼。
傅卿點頭,「少禹跟玉丫頭倒是需要的,樂安太小,還用不著這些。」
「那就做大些,等她長大了穿。」
別人有的,他周應淮的兒女也要有。別人沒有的,他的兒女也必須要有。
「那就留白色,紅色那隻我明天拿去鎮上賣了。」
傅卿也眼巴巴的看著,「要不放了吧,就當給我積德了。」
她剛才實在饞得不行了,進空間還沒清楚展櫃上有沒有進新貨,倒是看見牌匾上自己呈負數的功德點,又捂著眼睛出來,躺在床上默默流淚。
她真的好饞!
周應淮抱著樂安,一邊睨著她,「日子都要過不下去了,還想著行好事?我怎麼記得你說過自己雖行好事,但不當聖母。」
她記得,這話她確實說過的。
「夫君說的有道理,日子都保證不了,還行哪門子的好事。」
她把樂安抱過來,哄著孩子進了屋。
要不是天太晚,村裡大夥兒都不捨得回家。這不隔天天才亮,又聚在一塊兒說起了昨晚的事情。
「誒,我剛才看見周應淮拎著狐狸去鎮上了。」
「好傢夥,我昨晚隻看了一眼都覺得那兩隻狐狸漂亮,周應淮今天這一趟不知道能賣多少銀子。」
「我也看見了,看見秀芳出村給王大有找大夫了。我就說,光是敷些山腳下找來的草藥哪兒行啊。」
「人家周少禹周家福澤厚著,有祖宗保佑,他王大有有啥啊。」
「自作孽不可活,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出息。」
……
陳婆子是嫁到兩河村的,兒子出事兒後,她做主把兒子埋到了老家,這一去一來的也得整整一天。夜裡回來的晚,並不知道昨晚上的事情,直到今早聽了這些陳婆子才知道昨天出了這麼大事情。
她趕到周家,進門就瞧見玉丫頭蹲在院子裡,好奇的盯著圈舍看。見她進門,玉丫頭興奮的拉著她過來看,「奶奶,我爹昨天抓了兩隻狐狸。」
陳婆子彎腰看,果然看見圈舍裡關了隻白色的狐狸。
「這狐狸真好看。」
玉丫頭滿是自豪,「爹說要給娘做披風。」
陳婆子連連點頭,「好好好,你娘生得這麼好看,穿起來也一定好看。」
傅卿昨晚又難受,兩口子折騰到半夜。她早上起不來,直到聽見陳婆子說話才醒,忙開門出來打招呼。
「你躺著吧,我做了早飯給你端進去。」
昨晚錯過這麼精彩的事情,她可得好好問問。
鎮上。
打從他們父子剛進鎮子就有不少人來問狐狸毛的價錢,一聽周應淮要價五百文,都搖頭走了。
少禹不明白,「爹,他們為什麼隻買皮毛,不要肉?」
「如今世間太平,大多人都吃得起糧食。狐狸價錢貴,肉又不好吃,隻有這一身皮毛能賣些錢。」
周應淮帶著他往前走,也沒說要去哪個酒樓,就在鎮上這麼幹逛著。
「可是五百文錢會不會太貴了?」
周應淮輕嗤,「遇上識貨的,十兩銀子覺會得他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