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這是你家的吧?
被卸掉下巴的陳香蓮除了尖叫之外已經講不出任何字音了。
極大的恐懼籠罩在陳香蓮身上,她慌張亂跑,隻想躲周應淮這個索命鬼遠遠的!
可孫氏卧病在床,嫂子又被氣走,家裡根本無人收拾,院子裡全是些絆腳的東西。
陳香蓮還沒跑兩步就摔了下去,才被卸掉的下巴又被磕了一下,好死不死的又咬了舌頭,頓時咬出一口皿來。
見自己吐出一口皿,陳香蓮兩眼一翻白,直接暈死過去。
見親妹子這般下場,陳塘山終於想起逃跑,可才剛轉身,後領子就被人拽了回去。
緊接著,他的身子突然淩空而起,再接著,他的後背重重撞上什麼,再重重砸在地面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疼得他兩眼一黑,瞬間氣短。
還沒等他緩過勁兒來,眼前又站定了一雙鞋子。
鞋子上沾了些雪,但隻有鞋尖是乾乾淨淨的。
陳塘山渾身顫抖,緩慢且僵硬的擡起頭,看見那張臉,頓時嚇得褲襠裡淌出一股黃水來。
「羊是陳香蓮偷的,跟我沒有關係!」
「這事兒我們都不知情,我們都不知情!」
「是她一個人做的,是她一個人做的!」
「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找就找她沒跟我沒關係,跟我沒關係!」
陳塘山極力的撇清自己,根本顧不得跟陳香蓮之間的兄妹親緣了。
突然,頭頂上一聲冷笑。
陳塘山再次擡起頭,正好對上周應淮那雙森冷的眸子。頓時,他頭皮發麻,如墜冰窟。
「火是你放的。」
頓時,圍在陳家門外的眾人都是一陣驚愕。
周應淮不是在詢問,而是用了肯定的語氣。
火是陳塘山放的嗎?
站在門外的吳誠緊握雙拳。
隻要陳塘山承認,他就進去弄死他!
陳塘山臉色瞬間慘白。
「你別胡說,我可沒有放火!」
陳塘山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嘴卻硬的厲害。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放火了?」
他指著門口,大聲喊起來:「我家大門可是被你們鎖上了,我家根本出不去,隻能在家餓死!」
他還惡人先告狀了。
周應淮眼底露出嘲諷,他反手指著陳家門邊的土牆,「你的腳印還在上面掛著呢。」
陳塘山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真瞧見牆上印著一個鞋印子。
他面上驚慌,講話都結結巴巴的。
「那,那是很久之前,很久之前就留,留下來的了!」
他的謊話在對上周應淮那張臉時瞬間暴露無遺。
「不是的,不是的,我……」
他的狡辯還沒說完,就見周應淮徑直往外走。
眼看他已經走出自家大門了,陳塘山才稍稍鬆了口氣。
正準備爬起來時,周應淮又折回來了。
他手裡好像拿了個東西,徑直朝著他這邊就過來了。
陳塘山心慌的厲害,越想掙紮爬起來,身子就越不聽使喚。
都是周應淮那個畜生,下手這麼狠。
他是要殺人啊!
心裡頭正罵著,周應淮已經來到他的跟前,蹲在他的身前。
「這是你家的吧?」
周應淮拿出手裡那個黑漆漆的東西,陳塘山隻看了一眼就僵在了那裡。
那把鎖!
他竟然忘了把那把鎖拿回來!
「認出來了?」
周應淮語調微揚。
陳塘山正要開口,突然間,周應淮手裡那把鎖已經砸了下來。
「哎喲!」
陳塘山捂著被砸了個窟窿的腦門的,猩紅的皿頓時從他的額角流了下來。
門外根本沒人敢說話!
他們以為周應淮拿鎖過去隻是為了對峙,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動手了!
「救命!殺人了!」
還剛說完這一句,周應淮的第二下已經打了下來。
未等陳塘山呼喊,第三下,第四下……
「之陽!」
身後一聲虛弱把他的理智瞬間喚醒回來。
他猛地轉身,回頭瞧見傅卿正站在門口。
她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
周應淮立馬扔了那把鎖,起身直往這邊過來。
到了跟前,他還細心的先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怎麼出來了?你身子還虛著呢。」
不同於剛才對陳塘山的冷漠,周應淮這句話溫柔的恨不得能化出水來。
他伸出手,輕輕試探在傅卿的額頭。
還是有些燒,不過相比起之前已經明顯降下來一些。
在場的鄉親們都是現在村裡身子還算是健康的,都知道傅卿現在高燒,有些人已經謹慎的後退了幾步,跟她隔出自認為安全的距離。
「冒犯了。」
吳誠拉起傅卿的手,先診了脈象。
片刻後,臉色逐漸凝重。
「快把你媳婦兒帶回家去,莫要再讓她吹風了。」
周應淮二話不說攔腰抱起傅卿就往家走,大家遠遠的看著,有讚歎的有羨慕,也有擔憂傅卿身體的。
「吳大夫,你要不要管管陳塘山?」
不知道誰說了這麼一句,大家才又把注意力拉回到陳塘山身上。
隻見陳塘山跟陳香蓮各倒在一邊,兩人都流了不少皿。現在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吳誠冷了臉,直接轉身離開。
他家作惡多端,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好看的!
「吳大夫,你還是給瞧瞧吧。」
最後還是老劉頭站出來說了句話。
「要是真熬不過去,那死了就死了。可若是止皿能活,那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管不是?」
老劉頭嘆了一聲:「好歹是一條人命啊!」
吳誠是醫者,當初走這條路的時候就是想著要救人性命的。
現在他是因為氣恨陳塘山差點燒死了妻女,毀掉了所有的藥材。可是等將來呢?
將來他真的不會因為這兩條人命愧對內心嗎?
門口的鄉親們正爭論個沒完,屋裡孫氏的喊聲突然傳來。
「香蓮,香蓮吶!」
「阿山?阿山?你都死哪兒去了?」
嗚嗚的哭泣聲從屋裡傳出來,聽得眾人心裡頭都有些不是滋味兒。
雖然孫氏惹人厭,但現在落得這般田地,確實有些可憐。
吳誠糾結一番,終究還是心軟的走近了陳塘山家。
周應淮抱著傅卿快步走回去,還沒到家門口就聽得玉丫頭大哭起來。
他心下猛地一沉,快速趕到少禹的屋子,才看見玉丫頭拉著少禹的袖下,露出的那一片紅色皿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