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張婆子不在了
剛才玉丫頭臉上的紅痕還格外明顯,破皮的地方也是清晰可見。
可就是他轉頭說句話的時間,玉丫頭臉上的破皮的地方,竟然不見了!
吳誠仔細看了又看,確定自己沒眼花。
「那張氏真是可惡!她也是做娘的,這麼惡毒的話她是怎麼講出來的?」
大周氏氣得不輕。
見吳誠就隻盯著玉丫頭的傷勢看,並未有任何動作,便催著他趕緊給玉丫頭治傷。
吳誠指著玉丫頭的臉,「傷已經好了,不用治了。」
傅卿看了一眼,玉丫頭臉上的紅痕果真已經淡祛不少。
她鬆了一口氣,「小孩子嘛,就是好的快一些。錢家那小子也沒使多大勁兒,我鬧這麼一場也是告訴他們,我們周嘉玉不是好惹的。」
吳誠瞠目結舌,後頭的話是一個字都沒聽見。
傅卿說傷好的快些,但這也好的太快了些。
簡直不合常理。
「傅妹子,能不能給我看看你給你家玉兒擦的葯?」
傅卿看了眼玉丫頭,點頭,這才去屋裡拿了盒藥膏出來。
吳誠查驗後頓時皺起了眉,「不是這個。」
傅卿面不改色,「就是這個,我家隻有這個藥膏。」
玉丫頭什麼的都不懂,但她知道娘說的都是對的。
「就是這個,剛才我娘給我擦的就是這個。」
她一臉認真篤定,半點撒謊的樣子都看不出來。
吳誠依舊心存懷疑,想借著玉丫頭臉上的藥膏來分辨,可藥膏早就被吸收乾淨,什麼都看不到了。
不光如此,甚至連氣味都聞不到了。
吳誠低頭聞了聞手裡這盒,同樣是一點兒味道都沒有。
看可是他心知肚明,給玉丫頭擦的藥膏,絕不會是眼前這個。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傅卿盡量的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穩些,但心裡還是有些慌,故而隻能低頭找著一些閑事做做。
她不敢在吳誠面前表露情緒。
她知道中醫不僅把會脈探病,甚至隻需要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有心事。
吳誠醫術這樣好,她更是不敢直視。
大周氏不查這些,隻與傅卿說著錢家的事情。
吳誠眼睛不眨的盯著玉丫頭的傷勢,可這麼大點的孩子哪兒是坐得住的性子,一會兒就跑開了。
等他追上玉丫頭,把她攔下來的時候,玉丫頭臉上那點紅痕都瞧不見了。
「吳伯伯,你總拉著我幹什麼?」
玉丫頭歪著小腦袋,認真又疑惑的問他。
吳誠輕咳兩聲,瞧見追到他們腳邊的小白狗,又見玉丫頭要去抱它,便交代她要注意臉部衛生,先不能抱小狗了。
玉丫頭不以為然,「我的傷都好了。」
吳誠笑道:「你又看不見,你怎麼知道傷好了?」
「我娘給我擦藥了,擦了葯馬上就好了。」
吳誠沒多想,隻是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隻是從周家出來後,吳誠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聽說前一陣子周應淮被熊抓傷了後背,他沒去醫館抓藥也沒看過大夫,而是先跑回家中。
隔天,又像個沒事兒人似的了。
「他爹,你想什麼呢?」
醒過神來的吳誠才看見大周氏在前頭催著,這才趕緊跟著回了家。
這一鬧之後錢家老實不少,大房的那個孩子更是好幾天都沒出過門了。
村裡消停了,但是錢家不消停,總是時不時的聽見大房跟二房之間的爭吵,村裡人閑著沒事兒的總喜歡去錢家門前站著說話,順便聽聽裡頭的八卦。
在兩日後的清晨,有人拍響了周家大門。
家裡隻有傅卿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傅卿就把玉丫頭也叫進了主屋一起睡。聽見急躁的敲門聲,她立馬翻身而起,趿上鞋子走出主屋,趕緊把大門打開。
老劉頭站在周家門口,一臉嚴肅。
「周建媳婦兒,張婆子不在了。」
傅卿一時沒反應過來,「她病得這麼重,還能起來?」
老劉頭嘆了一聲,「死了。張婆子死了。」
傅卿這才明白過來,心下猛地一沉。
「現在怎麼辦?」
老劉頭眉心緊皺,「張婆子家裡已經有人在忙著了,後事什麼的你何大娘也懂得,現在正在招呼著。我想去找找張婆子家的親戚,問問他們誰家願意來給張婆子辦喪送葬。」
傅卿頷首,「行,劉叔你去吧,這裡交給我們。」
老劉頭搖頭,「你家娃娃還小,用不著你過去那種晦氣地方。」
他有些難以啟齒,「我來找你是想要跟商量,若是沒人來給張婆子送喪,那就隻能埋在村裡了。我家蓋房子花銷大了些,現在已經沒什麼錢了。到時候若是有要用到銀子的地方……」
「到時候你隻管來找我就是了。」
老劉頭點頭,這才趕著時間去找張婆子家的親戚去了。
傅卿領著孩子孩子,確實也不太想往張婆子家去,隻是看誰路過自家門口,喊著進來坐坐。
「張婆子也是可憐,聽吳誠說是冷死的。」
「還是劉家不忍心,日日來給她送吃的,這才熬了這幾天。要是沒有劉家,張婆子肯定早就死了。」
「劉家也真是做的夠多了,還能每天給張婆子送兩頓飯。這要是我,那屋子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我也待不下去,剛剛沒敢進去,在門外都聞見味道了。」
……
李雲娘跟狗蛋娘坐在周家院子裡,一人一句說的都忘記了她們是要忙著回家取東西的。
「張婆子家還有其他親戚嗎?」
傅卿冷不丁的問起一句話,讓李雲娘跟狗蛋娘兩人都急了眼。
「她家的親戚不會也搬到咱們村裡來把?」
狗蛋娘搖頭,「聽說她夫家那邊早就沒人了,倒是娘家這邊的親戚多。不過就張婆子這種性格,她家親戚也不是什麼好人。」
李雲娘嘖嘖兩聲,「那可千萬別來霍霍咱們兩河村。」
又說了兩句話狗蛋娘才想起要事來,趕緊喊著李雲娘回去取東西。
稍晚些,老劉頭便領著一男一女回來了。
兩人看著約莫三十多歲,穿著樸素,長相看起來很是老實。
到了院中隨意搭起來的靈堂,兩口子齊刷刷跪下,給張婆子哭起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