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周少禹這孩子不會已經沒氣了吧
玉丫頭抱著樂安站在原地,兩人都不明白為何娘親突然間會變得這樣嚴厲。
傅卿根本不敢看兩個孩子的眼神,隻扶著牆的進了少禹的屋裡。
少禹咳的厲害,甚至每一次咳嗽兇口都扯得劇痛。
他知道有人進來,卻沒力氣擡頭看。
傅卿腳步虛軟的走到桌前,就著桌上那小杯水,將手裡的雙葉蓮放了進去。
葉子遇水即溶,傅卿把少禹扶起來,把這杯水給他喝下。
少禹剛才咳得猛了,這會兒喝了葯,頓時覺得嗓子裡一陣清涼,甚至身上都有了些力氣。
「娘?」
看著傅卿,少禹眼眶通紅,想說自己渾身都好痛,好難受,可轉眼又看見傅卿脖頸露出那小片的紅色,頓時心下一沉。
她也病著呢!
「乖,喝了葯就能好了。」
短短一句話讓少禹頓時心安不少。
傅卿一直重複著這幾句話,低頭看時,少禹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細看,他的呼吸已經勻稱平穩,也沒有痰卡在嗓子眼裡那種呼吸不暢的聲音了。
她鬆了一口氣,讓少禹平躺睡下,蓋上被子後,才終於想起一直等在外頭的兩個女兒。
她扶著牆走出去,正好看見玉丫頭提樂安呼著撞破的額頭。
傅卿心裡咯噔一下,「快,去找吳伯伯來給樂安看看。」
聽見她的聲音,樂安又哭了起來,張開小手就要娘親抱抱。
傅卿卻後退一步,忍痛搖頭。
「娘病了,不能抱你。」
玉丫頭本來都鬆開手了,聽見她這麼說,又趕緊把樂安抱緊了。
樂安不懂這些,隻想要娘親抱抱,拼了力氣的想要把玉丫頭推開。
奈何她太小,根本抵不過五歲姐姐的力氣。
傅卿不敢多待,更不舍看見樂安受這樣的委屈,正準備撐著力氣回屋時,卻不想眼前一黑,腳下一軟,身子就這麼直接栽了下去。
「娘!」
玉丫頭一聲驚呼,正要放開樂安趕去傅卿身邊時,一道身影已經先一步的趕了過來,將傅卿穩穩接在了懷裡。
「爹爹!」
「帶妹妹回屋。」
隻來得及叮囑這一句,周應淮就急著將傅卿送回了房中。
樂安見爹爹不管她,娘親也不理她,哇的又大哭起來。
可不管她怎麼哭,哭的多大聲,周應淮都好像沒聽見似的。
他把傅卿小心的抱回在床榻上,又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最後還仔細的給她檢查了下身上的紅斑。
這些的情況都沒惡化後,周應淮才鬆了口氣。
「我一直守著你的時候你沒醒,我才剛走你就醒過來了。」
他這一路都是趕著回來的,在床榻便休息了片刻氣息才稍微緩下來些。
見傅卿睡得深沉,周應淮才鬆了口氣。
「爹,你能看會兒小妹嗎?」
玉丫頭小聲的在外頭試問。
周應淮起身走出去,這時樂安的哭聲已經平復了很多,不過小姑娘鬧起了脾氣,周應淮喊她的時候根本不帶理的。
玉丫頭抱著樂安,眼裡儘是擔憂。
「爹你能不能看會兒小妹,我去請吳伯伯來給她看看。」
周應淮的心瞬間提起,「發燒了?」
玉丫頭搖頭,還沒等開口呢,周應淮已經三兩步走了上來,要把樂安抱過來。
樂安抗拒的往回躲了躲,不經意見露出了額頭上磕破的痕迹。
周應淮臉色一變,「傷著了?」
玉丫頭點頭,「剛才娘出來,小妹看見了要過去,不小心就摔下去了。」
才說完,玉丫頭又紅起眼眶。
「對不起,我沒照顧好小妹。」
周應淮怎會責怪她。
「沒事,你牽著小妹,我去找吳誠過來。」
吳誠這會兒才得以歇口氣,正跟大周氏和吳芝儀坐在廢墟前休息。
大周氏指著那口已經空了的熬藥鍋問:「幾個時辰後再加水?」
「兩個時辰以後。」
大周氏點頭,默默把時間記下來。
突然,吳芝儀指著前頭:「爹,好像是周叔叔過來了。」
聽見這話,吳誠立馬站了起來,甚至還往前迎了兩步。
「你不是上山去了嗎?怎麼就回來了?可是他們幾個遇上了什麼困難?」
周應淮的答非所問,「我家樂安摔了一跤,見皿了,你快跟我過去看看。」
吳誠眼皮子狂跳。
就隻今天來說,他往周家都跑了多少回來?
「見皿了?」
大周氏催著吳誠趕緊過去看看,吳誠也不敢耽擱,沉著臉跟著周應淮先走了。
到了周家,吳誠幫著樂安擦掉了玉丫頭額頭滲出的皿漬後,才看清楚這不過是噌破了點皮而已。
樂安細皮嫩肉的,又是這麼小的孩子,所以看起來好像特別嚴重而已。
不過吳誠不敢馬虎。孫氏不過就是耳墜子被人搶走,留了點皿就染上了疫症,更不用說家裡還有兩個病人的周樂安了。
吳誠小心的給她處理,正愁著用什麼葯先給她敷上時,周應淮已經回屋裡拿了瓶藥膏出來,作勢就要給樂安抹。
「等等,有些藥膏不能給小孩子亂抹。」
周應淮卻渾不在意滿意,依舊自顧自給樂安抹上藥膏,把吳誠氣的夠嗆。
樂安的傷口較小,隻需要輕輕擦一層就好了。
察覺額頭上有點東西,樂安伸著小短手就要去抹,又被玉丫頭給拉了下來。
吳誠臉色鐵青,當著兩個孩子的面教訓了周應淮好大一通。
周應淮收好手裡那瓶藥膏,說:「之前我受傷,她娘就給我擦這個。還有少禹受傷時,擦的也是這個。」
吳誠原本都有些消氣了,聽見他這麼說又氣起來。
那些教訓的話正要開口,突然又想起了什麼。
他渾身一震,盯著周應淮手裡那瓶子葯說:「這就是你家周少禹被獸夾夾斷了腿時擦的葯?」
周應淮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我家少禹沒斷腿。」
才剛說完,周應淮臉色一變,轉頭就進了少禹的屋裡。
少禹睡得太好了,好的有些近乎異常。
雖然吳誠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但少禹的身體情況他也很了解。
都咳成那樣的人了,哪怕是下了針暫時克制住病情,也絕不可能睡得這樣深沉,且安靜的沒有一點兒動靜!
吳誠臉色瞬間慘變。
周少禹這孩子不會已經沒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