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勤快就得餓死了
傅卿愣怔片刻。
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她甚至都沒細想過肚子裡這個是男孩還是女孩,生出來長得像周應淮還是像她自己。
家裡兩個孩子可是整個兩河村裡最漂亮的了,周應淮底子這麼好,再有傅卿不差的長相,想必孩子也一定漂亮可愛。
見她不說話,周應淮以為這幾個名字都沒相中。
「你爹是秀才,你也有些學識,不如你也取上兩個?」
「那,那我想想吧。」
傅卿前世確實是高學歷,但取名還是算了吧,她實在取不出什麼好聽的名字。
她要把周應淮的手拉開,又聽他說:「你上次說過,魚醬也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人人都能做,聽你說了粥餅鋪子的事情,我想著他家怕是想自己做魚醬的生意了。」
「上次你跟我提過賣魚的事情,那今天你先不做魚醬了,明天你去鎮上瞧瞧,若是已經有人做了魚醬,那你就直接賣小魚。等會王大有回來我跟他說,讓他明天天不亮就帶少禹去河裡抓魚,有他陪著少禹,我也放心一些。到時候我們兩家分開賣,你覺得如何?」
傅卿也覺得可行。她正愁著去抓魚這個事情,如果有王大有陪著那是再好不過了。
秀芳忙活了一下午,終於是做好了一身小衣服,正好玉丫頭醒了,便喊她出來試試。小丫頭穿上新衣高興得很,說什麼都不願意脫下來。
「明天我再來做少禹的,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傅卿拉著她,不讓走,非讓她留下來吃飯,還說一會兒要把張婆子也接過來。玉丫頭也幫著留人,連不出屋子的周應淮也要留人,秀芳盛情難卻,隻能留下來。
少禹跟王大有回來時,傅卿的飯也做好了。王大有放下背簍,秀芳才看見他後背已經濕了一大片,便催著他回去換衣服。
魚抓的不多,另外還有幾隻河蟹和一些田螺。
傅卿找了個盆,把河蟹和田螺用水先養起來。
「少禹,跟著你大有叔去換衣服,一會兒順便把張婆婆接過來吃飯。」
少禹應了一聲,喊著王大有就走。傅卿則是喊著秀芳來,清理了一些小魚,做了油炸小酥魚。
油炸的東西是香,但就是太費油,一般的人家根本不捨得這麼吃。秀芳看著傅卿一點兒不心疼,更是好奇起來。
「玉丫頭他爹病著,光少禹也能回回打得獵物回來?」
經過這一下午的相處,傅卿跟她越聊越投機,反正明天兩家還得一塊打漁,也就不用再瞞什麼了。
聽說能賣錢,秀芳更是沒話說,替她家男人一口應下來,高興的幫著傅卿一塊兒做飯。
等少禹他們回來,飯菜都已經做好了。
雪梨豬肺湯,素炒青菜,還有一盤子的油炸小酥魚,外加一鍋黍米粥。
張婆子聽女婿說周家的日子好起來,但沒想到一下子變這麼好,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一頓飯的豐盛都趕上別人家過年過節了。
她忙把自家還剩下的幾張素餅遞給女兒,讓她借著周家的廚房蒸一下。
王大有剛扶著張婆子落座,突然想起來,「應淮兄弟怎麼辦?」
傅卿皺了下眉。
這麼多人去主屋裡吃飯總是不合適的,周應淮又不願意出來,隻能一會兒單獨給他送進去。
王大有性子耿直,沒秀芳這麼細心,被媳婦兒提醒了以後才後知後覺不妥,懊惱的抓了抓後腦勺。
傅卿喊了少禹單獨給陳婆婆送了些小魚,等他回來後才一起吃了飯。
一桌子人熱熱鬧鬧吃完了飯,秀芳攬下了洗碗的活兒,傅卿則是端著飯菜進了主屋。
「餓了吧?前兩天聽你咳嗽了幾聲,聲音也有些沙啞,這個湯潤肺,止咳化痰,你多喝一些。」
傅卿把他扶了靠坐在床上,先喂他喝了口湯。
湯汁入喉,周應淮瞬間嘗出淡淡的香甜,是他從未嘗過的味道。
「這是什麼湯?」
「豬肺湯。」
傅卿又喂他喝了兩口,又低頭剝著小雨給他吃。
嫁給周應淮這麼多年,原身從沒正經幹過粗活,手指芊細,肌膚細膩。這會兒她正直接用手把魚肉遞到他的嘴邊,「張嘴。」
周應淮心口一窒,乖乖的張開嘴,魚肉入口,又是另外一種鮮嫩。
院子裡一邊傳出洗碗的水聲,隱約還聽見王大有的聲音。
「媳婦兒,你下回跟周家媳婦兒學學做飯唄,剛才那個湯真好喝。還有你端到家裡那碗肉,好吃的不得了……」
聽著外頭的誇讚,周應淮下意識的擡眸看了她一眼。
本以為她的性子該要得意的,沒想到她神情淡然,好像根本沒聽見這些。
「你的廚藝這般好,為何以前要故意做難吃?」
傅卿指尖顫了顫,隻回答了一個字。「懶。」
周應淮眉峰軒起,「那現在為什麼又勤快了?」
傅卿語氣裡帶著一些苦澀,「想開了唄。」
誰不想做米蟲啊,可是不勤快就得餓死了。
這湯甚合周應淮的口味,他吃了一整碗,等把主屋收拾乾淨,傅卿才把王大有請了進去,讓周應淮開口明天抓魚的事情。
秀芳一家走後,傅卿又催著兩個孩子洗漱睡覺。看著那張短被子,她越發堅定了要賺錢買新被褥的決心。
回了屋裡,傅卿把蠟燭挑得更亮一些,拿著布料,又研究起來。
她大概真沒這個天賦,學了一下午,什麼都記不住。
見她笨手笨腳,隻片刻時間就紮了十幾下手指,周應淮實在看不下去。
「明天在弄吧。屋裡太暗了,傷眼睛。」
傅卿沒理他,倒是自己在那嘀嘀咕咕些什麼。
「……真要不行就做個開檔的好了,反正男孩子方便。」
周應淮仔細聽,竟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聽見笑聲,傅卿轉過頭來,周應淮眉心一跳,「不成,我穿這個像什麼話。」
傅卿愣了一下,腦子裡有了畫面後,簡直哭笑不得。
「我說少禹,又沒說你。再說了,我也沒說要給你做衣服,我給少禹做的。」
周應淮看了眼她手裡拿著的那一塊深色布料,語調微揚,「真是給少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