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與他家不用太交心
跟傅卿打了個招呼後,王大有徑直去了主屋。
「應淮兄弟氣色怎麼這麼差,可是為少禹的事情太過擔心了?」
周應淮很應景的咳嗽了兩聲,「夜裡受了涼。」
王大有唏噓兩句,隻覺得周家多災多難。
「我身上還有些銀子,你們留著先給孩子看病。」
說著,王大有掏出二兩碎銀子塞進他手裡。
銀子還熱乎乎的,周應淮知道這是王大有全部的家當了。
「不用,少禹已經好多了。」
王大有哪會相信。這樣重的傷大人都受不住,更別說是個孩子了。
「我教你捕獵,讓你有個營生,如何?」
周應淮剛說完,王大有差點兒高興的喊起來。
「當真?」
若是能學到打獵的本事,他家日子也能好過起來了。
「不過前提是你得護送我媳婦兒上下山。」
王大有這回卻是不敢輕易答應。「應淮兄弟,少禹他娘月份不淺了,你真放心她整天上山下山嗎?」
周應淮苦笑。之前的生意不好做,捕獵已經是最好的賺錢方法了。如果不是少禹手上,他確實也不會讓傅卿再往山上去。
「若是兄弟信我,我賣了錢兩家平分就是,為了孩子,還是別讓你媳婦兒上山了。」
「倒是不用,半山腰坡勢平緩,她上下山不成問題。」
周應淮已然早下了決定。
「你每日隻需要跟她一同上山,再與她一同下山即可。我教你如何捕獵,但能不能捕到獵物你們就各憑本事了。」
王大有想了想,「這事兒我得跟秀芳商量商量。」
秀芳也沒一口應下來,夫妻二人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傅卿站在主屋門口,問他,「你把我交代給王大有,你就不怕別人說閑話?」
「這有什麼,你還會看上王大有?」
傅卿有些生氣,「我問你話呢。」
「我?我不怕。」
傅卿心裡憋悶的難受。
把自家媳婦兒這麼爽快放心的交代給其他男人,怕也真隻有周應淮這個靠不住的癱子能幹出來了!
當天下午王大有又來了一趟,點頭說家裡已經商量好了,他同意周應淮的要求。
兩邊都說定了以後,周應淮確實教了他一些捕獵的技巧。王大有虛心好學,甚至自己都能舉一反三。
「若是再往高處走一些,是不是就能捕到更大些的獵物。」
周應淮擡起眼眸,睨了他一眼,「先慢慢學著吧,等你熟練了以後再慢慢往上去。」
入夜後,傅卿如同把周應淮扶起來,又拿了個小凳子墊在下頭,上頭擺了盆溫水,給他泡腳。
雖然他雙腿無力,但經常用熱水泡泡總要好一些。
她端著個小凳子坐在旁邊,等著泡得差不多才給他擦腳。
「那王大有家……與他家不用太交心。」
周應淮冷不丁的一句話弄得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為什麼?」
「你隻需記得我的話就行。」
傅卿給他擦完了腳,又幫他重新躺好。「他家不好嗎?那你為什麼還要教他打獵?」
「教他,你能有個照應。不教他,你不見得能搶過別人。」
傅卿更覺得莫名其妙。「哪有別人,咱們村裡還有誰打獵?」
才放下的話,隔天就得到了應證。
大清早的村裡就忙活起來了,有拿著砍刀的,有拿著繩索的,還有人背著背簍,粗略算起來,怕半個村子的男人都上山了。
早起下地的傅卿還以為大夥兒要去山裡撿柴火,沒想到等她從地裡忙活回來,便聽見有人罵罵咧咧。
「真是見了鬼,我今天在山裡轉悠了一個多時辰,除了幾隻鳥什麼都沒看見,也不知道他們的山雞野兔都是從哪兒抓來的。」
「你還看見鳥了,我可是連鳥都沒見著。」
「會不會是咱們人太多了,嚇得獵物不敢出來了?我可聽說這些東西膽子小得很,咱們明天悄悄的,早點上山?」
「上次他家周少禹受傷的地方在哪裡?要不咱們明天再去那一片地方碰碰運氣?」
……
傅卿臉色微沉,拿著鋤頭趕回家。
「周應淮,你怎麼知道全村人都上山捕獵了?」
他眼皮子都沒擡起來過,「他們都當你兩隻山雞就能換一套新被褥,誰不想賺這個錢?你一個懷著身孕的女子都可以,這些人還坐得住?」
傅卿有些無語,「這麼多人都去打獵,那以後我們獵什麼?」
周應淮倒是一點兒不擔心。
「他們都是老實的莊稼人,打獵的事情一竅不通,幾天沒成果後自然就沒興趣了。」
傅卿心裡還是堵著昨天的事情。
「你把本事都交給王大有,那獵物都被他捕了,我這裡還有什麼?」
周應淮低笑出聲,他招招手,「過來。」
傅卿走過去,他借力坐起來,教傅卿做新的陷阱,告訴她更隱秘更好的位置。
「我跟他說是各憑本事,但你是我媳婦兒,家裡還得靠你養活,我自然得教你點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那第二句話,傅卿的心好像沒這麼堵了。
她揚了下唇角,又讓周應淮把剛才說的再重複一遍。
隔壁,玉丫頭趴在床沿上,好奇的盯著少禹額頭上的傷疤看。
「哥,我可以扣你腦袋上的痂殼嗎?」
少禹把她的手推開,「不準。」
玉丫頭還是好奇,伸著手要去摸。
她隻是摸一下,真的隻是摸一下而已。
她親眼看著這個痂殼一天天消失變小,再不給摸,過兩天這個痂殼就真的不見了。
「別鬧了。」
聽著少禹有些生氣了,玉丫頭才把手收回來,有些失落的低著頭。
少禹擡了擡腳,盯著腳上的傷勢,咬牙動了動腳踝。
嘶!
玉丫頭神情大變。
「你別動,大夫說你要好好休息,要不以後就不能走路了。」
小丫頭緊張的不得了。萬一以後哥哥不能走路,誰來陪她玩?村裡那條大黃狗再追她,誰來幫她打狗?
「噓,別喊!」
少禹捂著她的嘴,下意識的往門外看了一眼。
他乾脆坐起來,好奇的盯著腳上的傷勢,大膽的用手摁了摁傷患的地方。
疼。
但是已經沒有前幾天疼了。
他猶豫再三,咬牙把綁帶解開,登時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