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欠他一條命
他走到跟前,逗了逗樂安,又摸了摸玉丫頭的小臉。
之後才與傅卿說:「卿卿,你帶著孩子先回去,以後沒事兒也不用過來。」
傅卿皺起眉來,「不是說你尋到親戚了?怎麼,我見不得?」
她心裡忐忑起來,莫非這裡頭的是個女人,所以自己才見不得?
餘光瞥見仰著腦袋一臉懵懂的玉丫頭,傅卿心裡咯噔一下。
難不成少禹跟玉丫頭的娘沒死?
裡頭那個正是周應淮的前妻?
「別胡思亂想,裡頭的是個男人。」
她的小心思早被周應淮看穿,略帶著笑意的答案直接讓傅卿羞紅了臉。
「我不是這個意思。」
周應淮聲音裡還帶著笑意,「我知道。這不是為了讓你安心嘛。」
說罷,他領著玉丫頭,喊著傅卿先回家。
陳婆子指了指裡頭,「你不管他了?」
「死了更好,省得村裡生事端。若是命大,晾這麼會兒也死不了。」
與剛才跟傅卿說話的語氣相比起來,周應淮這話說的著實冷漠了些。
少禹從屋裡跑出來,問陳婆子:「奶奶,我爹呢?」
陳婆子沒好氣的指著外頭,「早走了。」
見少禹要追出去,陳婆子把人拉住,指了指裡頭。
「那是誰啊?」
少禹搖頭,「不認識。」
他急著走,陳婆子實在好奇,又把人抓了回來。
「聽說受了傷,是被人打傷的,還是野獸咬傷的?」
少禹撓了撓後腦勺,「奶奶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說完,少禹一溜煙兒的跑了。
陳婆子笑罵了兩句,這才轉身進了屋子。
路上,周應淮語氣不鹹不淡,不管傅卿問什麼都隻有四個字。
「尚不清楚。」
傅卿有些氣惱,「那他到底是什麼人?怎麼不讓我看?」
樂安的小身子靠過來,張開小手要抱抱。
周應淮把孩子抱過來,習慣性的想湊過去聞聞孩子身上好聞的奶味,轉念又想起自己兩天沒來得及清理的鬍渣,又隻能作罷。
「隻是以前相識的舊人而已,並非什麼親戚。他為人處世與我有些出入,又這麼多年沒見,總得要防著人家些。」
傅卿心口一窒。
本來還想著若真是親近的人,她可以用功德換藥來醫治。可聽周應淮這麼說,她立馬打消了念頭,再也不提那人的事了。
樂安在他懷裡尋不到好玩的,又鬧著要來傅卿懷裡。
才把樂安抱過來,少禹就追了上來。
「爹,那人是誰?」
周應淮的回答與剛才對傅卿說的一模一樣,同樣也叮囑少禹跟玉丫頭,以後不準去張婆子家。
少禹滿口答應,路上卻一直頻頻往後看。
剛回家不久老劉頭就找來了,問周應淮準備如何處置。
「你不會真把他扔在那自生自滅吧?」
老劉頭滿面愁容,「他傷的這麼重,現在村裡出不去進不來的,也沒法去找大夫。」
「他自己就是大夫,等他醒了讓他自己去找點藥草吃就行了。」
周家院子裡大.大小小的幾個人都沉默下來。
自己找藥草吃?
他要是能自己吃好,也不至於傷成這樣了吧。
老劉頭欲言又止,最後隻是嘆了口氣,說了句別讓人死在村裡,之後就回去了。
村裡人好奇的不得了,都想打聽,可那人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傅卿都不知道,他們自然是打聽不到什麼的。
回過頭,立馬有人找到老劉頭,說對方來歷不明,不能留在村裡。
「帶回來的時候你們也沒說這個,現在人都住下了,還怎麼攆出去?」
說罷,老劉頭瞪了春生爹一眼。
春生爹傻呵呵的直樂,「應淮兄弟不是說這人會醫術嗎?咱村裡正好缺個大夫,若是能把他留在村裡,以後方便的也是大家啊。」
這麼一說,那些有意見的又都改變了主意,甚至自願上山採藥先給人把傷治好。
老劉頭家討論的熱火朝天,周應淮卻像是局外人,隻忙著自己家裡的事情,好像根本不記得暫住在張婆子家的舊人。
那舊人也爭氣,歇了一晚後還真讓他扛過來了。
睜眼瞧見那張臉,他凄然笑道。
「你怎麼沒殺了我。」
周應淮眼色陡然淩冽,「我現在殺你也不晚。」
他突然怕了,急喊起來,「別忘了你還欠我一條命!」
周應淮動作一頓,眼中的厲色慢慢壓下去。
「你可以暫時留在這裡,傷勢好了以後就速速離開。」
說罷,他把村裡人尋來的止皿藥草和兩塊雜糧餅子放在一旁。
「你懂醫術,這些就不用我多說了。」
看了眼那些蔫吧吧的藥材,他突然笑起來。
「這點藥材可不行,最起碼得有些金瘡葯才好。」
「如今這個世道能找到藥材算是不錯了。」
頓了頓,周應淮聲音驟然冷沉下來。
「什麼該說什麼都不該說,你自己斟酌好。今時不同往日,若是再像從前一樣把不住嘴門,殷禮文,你我都得死。」
才走出屋子,就見少禹站在張婆子家門前,見他出來才趕緊跑了。
周應淮佯裝不見,直接離開。少禹不敢多待,從小道跑回家。
少禹慶幸自己跑得快,可推開家門,看見等在裡頭的周應淮,少禹整個人都僵住了。
「昨天我跟你說的話都忘了?」
少禹低著頭不敢說話,周應淮心頭火氣正旺,嚴厲訓斥了他幾句。
「爹,我下次再也不去了。」
少禹擡起頭,周應淮突然注意到那張逐漸長開,越來越俊朗的臉,頓時心口一窒。
「聽爹的話,你跟玉丫頭以後萬萬不能去他跟前,更不要聽信他的話。」
周應淮言語緩和不少,語氣中少禹聽不懂的情緒。
少禹不明白,「可他留在村裡總還是要見面的。」
周應淮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他來你就走,避著他。等他好了他就會離開,在此期間你聽爹的話就是了。」
少禹不敢再說什麼,隻乖乖點了頭。
傅卿從地裡回來,身後還背著個胖娃娃。
周應淮把樂安接過來,又拿了乾淨的手巾給她擦著額前的汗。
「怎麼走的這麼急?」
傅卿確實急得很。
「乾娘突然腹痛,連著吐了好幾回了,剛才臉色都變了。你那箇舊識不是會醫術嗎?他醒了沒有?快讓他給乾娘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