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教訓二小姐

　　二人正為一碗葯「爭執不休」之時，門外傳來了大內高手的稟報聲：「殿下，夫人與郡王求見。」

　　陸昭言看向陸沅。

　　陸沅絲毫沒有起身迴避的意思，依舊我行我素地躺在陸昭言的藤椅上。

　　陸昭言非錙銖必較之人，見他如此，沒說什麼。

　　某大奸臣蹬鼻子上臉，擡手將屏風一拉，將自己擋住了。

　　陸昭言嘆氣：「進來。」

　　大內高手讓到一旁。

　　「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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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的門是關著的。

　　此時的陸沅並不知自己的一世英名，被一隻鷹毀得乾乾淨淨，若是知道，在入睡前他一定先殺了這隻鷹。

　　文先生是西南有名的文人墨客，梁帝稱帝時曾邀請他入朝為官，被他婉拒了。

　　這般品相的小丫鬟，她隻要見過，不可能沒印象。

　　「是。」

　　「千機閣，挺大滴嘛！」

　　站在涼亭中，可以俯瞰半個千機閣。

　　陸沅沒有回答。

　　出了太子的庭院，陸騏問竇清漪：「娘，那個人究竟是父王的哪位故人之子？他方才一直在書房裡頭吧？父王為何不讓他出來見我們？」

　　簡郡王也行了一禮，態度謙遜而恭敬：「兒臣見過父王。」

　　簡郡王跟在母親的身後入內，儀錶堂堂，器宇軒昂。

　　獵鷹兩眼一翻，筆挺挺地倒在石桌上。

　　檀兒剛吃完紅燒肉，肚子飽飽的，出了聽濤閣，在附近溜達消食。

　　獵鷹一翅膀將他的爪子拍開，莫挨老子！-千機閣。

　　上官淩身子一抖。

　　要不是檀兒穿著丫鬟的衣裳，公孫紫玉怕真以為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貴女？公孫紫玉上下打量她：「你是哪個院子的？從前沒見過你。」

　　上官淩的神色一言難盡：「少夫人，你管這叫沒什麼問題？」

　　它仰頭，展開寬大的羽翼，無比熱情地抱住孟芊芊的胳膊：「嘰~」

　　母子二人離開後，陸昭言翻開一本奏摺道：

　　獵鷹飛撲而下，一爪子撲向公孫紫玉的臉。

　　隻是令眾人萬萬沒料到的是，他們堂堂千機閣弟子，竟連那個野丫頭的衣角都沒碰著。

　　「可是父王的屏風後，我都沒去過呢。」

　　公孫紫玉又一鞭子甩向它。

　　然後，開始了它的表演。

　　竇清漪心裡已然明白了什麼，收回目光，優雅地對太子行了一禮：「殿下。」

　　竇清漪拍了拍兒子肩上的落葉，「退一萬步講，他真是你父王的另一個兒子，那又怎樣？你是大梁未來的國君，整個江山都是你的，還怕你父王的幾個私生子？你就要與流螢大婚了，旁的事別多想，自有人替你打算。何況，你父王不是說了，不會留他在府上？一個太子府都住不進來的人，在你父王心裡能有多大分量？」

　　公孫紫玉抽出腰間的鞭子，施展輕功躍上涼亭，一鞭子朝著檀兒狠狠打去。

　　丫鬟小聲道：「二小姐，是夫人同意把人留下的。」

　　公孫紫玉蹙眉：「叫你呢？沒聽見嗎？」

　　陸昭言頓了頓，溫聲道：「是故人之子。」

　　孟芊芊：「陸沅暈倒。」

　　陸昭言瞥了眼安靜如雞的屏風，不知怎的，他總覺得那小子若是去陸騏的院子上課，能氣死陸騏的夫子。

　　檀兒這才望向了公孫紫玉，指了指自己，問道：「逆叫額？」

　　他說道：「不了，我自有安排。」

　　檀兒雙手抱懷，兩眼望天不理她。

　　公孫紫玉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屑：「聽濤閣？你就是公孫無憂帶回來的小丫鬟？」

　　上官淩：「它這是——」

　　千機閣剛搬來，就連商無憂都不知道閣主的院子在哪裡。

　　他去陸昭言的書房，除了被考教功課，再沒別的。

　　竇清漪留意到了那扇展開的屏風。

　　「不論怎樣，太子府是讓他住進去了，比起他，我更擔心無憂。」

　　陸昭言欲言又止，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安排陸沅的去留。

　　竇清漪不再多言。

　　夫子今日所授，陸騏全都會了。

　　他們隻是半路上碰到二小姐，恰巧與二小姐同路而已。

　　「一群廢物！」

　　事情鬧得太大，早已傳得滿府皆知，她能知曉此事倒也不奇怪。

　　尤其商長樂，她用得慣的下人，不是被搶，就是被攆。

　　屏風後，傳來了翻身的聲響，透著一股子不耐煩。

　　竇清漪道：「清漪為您熬了人蔘雞湯，您嘗嘗。」

　　獵鷹艱難地爬起來，繼續它的表演。

　　陸昭言無奈一嘆：「他自有去處。」

　　今日出門在外受了一通氣，回到千機閣還得受個丫鬟的氣？

　　她看似漫無目的地閑逛著，穿過小花園，走過曲徑深幽的小道，又走上一處建在坡上的涼亭。

　　竇清漪將食盒的蓋子蓋了回去，微笑著說道：「也好，剛出鍋，是有些燙。」

　　大都督他被刺激瘋了啊！孟芊芊輕咳一聲：「權宜之計，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古有越王勾踐卧薪嘗膽……」

　　檀兒哪兒可能被她扇到？雙手依舊抱懷，高高擡起長腿，一腳自她肩膀跺下，將她震得跪在地上。

　　她壓根兒沒將瘦瘦小小的檀兒放在眼裡，一巴掌朝檀兒扇了過去。

　　弟子們面面相覷。

　　孟芊芊問道：「你是外門弟子，見得到少閣主嗎？」

　　孟芊芊一本正經地說。

　　獵鷹再度挑釁。

　　陸昭言瞥了眼桌上的葯碗。

　　沒喝。

　　「陸沅求抱抱……」

　　陸昭言嘆氣：「真倔。」

　　陸昭言頷首。

　　檀兒繼續張望。

　　竇清漪道：「是故人之子還是親骨肉不重要，見不見我們也不重要，你隻需記住，你是你父王唯一承認的兒子，是你皇祖父的護國麒麟，你身上肩負著大梁的國運，便是你父王在外頭生下十個八個兒子，也沒人能夠取代你的地位。」

　　自從被冊封之後，太子的庶務多了起來，每日都有皇宮送來的奏摺，既是讓太子為陛下分憂，也是在錘鍊太子處理朝政的能力。

　　她身旁的小丫鬟上前為她推開書房的門。

　　陸騏忙道：「是啊，父王，讓他住兒臣的院子吧。」

　　寂風，那位始終守在門口的大內高手。

　　公孫紫玉作為家裡的二小姐，一貫與龍鳳胎不對付，攆走他們的下人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寂風問道：「需要稟報您嗎？」

　　他伸手去摸獵鷹的腦袋。

　　突然，天空響起了一聲犀利的鷹嘯。

　　公孫紫玉譏諷地說道：「我那弟弟一走數月，還以為在外頭有了什麼長進，連帶回來的下人都如此粗鄙，不知是哪兒來的鄉野村姑？把她給我攆出去！」陸昭言看了眼熟睡的陸沅：「算了，等他醒了再送他走。」

　　陸騏不放心地說道。

　　上官淩笑道：「我見不著他，他能來見我呀！兄弟，帶個信唄。」

　　書房。

　　獵鷹落在了孟芊芊戴著護腕的手臂上。

　　竇清漪溫柔一笑：「能為殿下略盡心意是清漪的福分。」

　　丫鬟痛得大呼。

　　啪！鞭子絞斷了涼亭邊上的枝葉。

　　但因某些緣故，他需要暫時留在皇城，於是他退而求其次，答應了來太子府教導陸騏。

　　公孫紫玉厲聲道：「不聽本小姐的話，今日本小姐就把你們和她一起逐出千機閣！」

　　……實在編不下去了。

　　姬籬躺在屋頂賞月。

　　寂風在門口問道：「殿下，可要送他走？」

　　他總是規規矩矩，禮數周全，不敢讓自己有絲毫差池。

　　陸昭言蹙眉：「嗯？」

　　她說著，將雞湯放在了桌上，「清漪給殿下盛一碗。」

　　他們可不想摻和二小姐與少閣主的私人恩怨。

　　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尋思在心裡做出了選擇，朝著涼亭一擁而上。

　　寂風：您確定還送的走？另一邊，孟芊芊與巳蛇、辰龍、上官淩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商議接下來的計劃。

　　似是想到了什麼，她問道，「對了殿下，我聽說明王回皇城了，在咱們府上，還給騏兒帶回一個兄弟。」

　　「不知所謂的野丫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獵鷹敏捷閃避。

　　大內高手卻並未伸手為竇清漪開門，他的職責是護衛太子，其餘的與他無關。

　　「有心了。」陸昭言溫聲道，「這種事讓廚房去做就好，你不必如此勞神。」

　　陸昭言：「……等我回來。」

　　公孫紫玉忙反手拽動鞭子，甩向了獵鷹。

　　檀兒雙手抱懷，居高臨下地看著公孫紫玉：「額又不是她滴丫鬟！」

　　檀兒沖公孫紫玉吐舌頭「略。」

　　少閣主仁厚，得罪了還能求其原諒。

　　丫鬟冷聲道：「你聽不懂人話嗎？」

　　竇清漪蓮步微動，流光浮動的裙擺緩緩拂過門檻，霎那間映得滿室生輝。

　　孟芊芊嘴角一抽，演過頭了啊，讓你演戲，不是讓你加戲。

　　陸昭言繞過屏風一瞧，就見陸沅已經歪著頭睡著了。

　　「人話，額聽得懂，驢叫，額就聽不懂咯！」

　　檀兒不知鞭尾上有毒，正要徒手去抓。

　　一路上奔波勞碌是真，要在陸昭言面前演戲也是真，但演睡著也著實是有些沒想到。

　　公孫紫玉道：「讓你攆就攆，娘那邊，我自會去說！」

　　「住……」

　　作為公孫紫玉的貼身丫鬟，也是有些拳腳功夫的。

　　這一次，眼看著要躲不過了，獵鷹汗毛一炸！咻！檀兒緊緊扣住了公孫紫玉的鞭尾。

　　這確定是大都督麼？

　　公孫紫玉的眼底閃過一絲怨毒。

　　檀兒道：「是啊。」

　　太子勤勉，在書房一待便待到大半夜，困了就在藤椅上歇歇。

　　她趕緊岔開話題，夫君的面子還是要救一救的，儘管能救的也不多了。

　　竇清漪笑道：「騏兒初到皇城，沒什麼朋友，若那位公子不嫌棄，不若就在府上住下，與騏兒做個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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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沅喝葯。」「陸沅哭卿卿。」

　　上官淩一個激靈，又差點兒拔刀殺鳥。

　　竇清漪懂事地笑了笑，問道：「是來赴太子府婚宴的吧？敢情是貴客，不知……他住在哪裡？」

　　檀兒看著樹枝上迅速枯萎的斷口，睜大眸子道：「這鞭子，不對勁哦。」

　　公孫紫玉傲慢地說道：「我娘同意了？」

　　「那過公孫炎明，住哪兒嘛？」

　　公孫紫玉身旁的丫鬟呵斥道：「沒大沒小！還不過來給二小姐請安？」

　　就在她努力記住地形之際，一道傲慢的聲音自側方淡淡出來：「你，過來。」

　　竇清漪道：「殿下，文先生每日都來為騏兒授課，那位公子若是有意，可與騏兒一同向文先生請教學問。」

　　二小姐……得罪一次，可就再沒活路了。

　　寂風嚴謹地說道：「萬一，是你不在府上的時候醒的，屬下是直接把他送走，還是等您回來了再送走？」

　　這一次不是裝的，是真的沉沉地睡了過去。

　　「陸沅這邊看來暫時沒什麼危險。」

　　「那是他見不得人。」

　　公孫紫玉對身後的幾名弟子道：「你們愣著做什麼？還不去把她給我攆出去！」

　　丫鬟訕訕道：「夫人一貫疼少閣主，少閣主帶回來的人，夫人想必是不會反對的。」

　　他認個爹這麼不要臉的麼？獵鷹：隻值兩條肉乾的狗男人要什麼臉？接著演——

　　陸騏把心揣回了肚子：「知道了，娘。」

　　陸昭言滿意點頭。

　　怎麼可能？

　　忽然，一隻獵鷹振翅自高空俯衝而下，咻的飛過上官淩的頭頂。

　　檀兒答道：「聽濤閣滴。」

　　上官淩也言歸正傳：「我現在就回千機閣。」

　　接下來，陸昭言考了陸騏的功課。

　　「把葯喝了，我讓寂風送你回去。」

　　郁子川坐在屋頂擦弓。

　　陸昭言道：「我一會兒再喝。」

　　公孫紫玉看清了檀兒的相貌，不由地暗暗驚訝，好一個水靈靈的小丫鬟，長得比皇城的千金小姐還好看。

　　竇清漪看著太子對陸騏的讚賞，眼底的喜色溢於言表。

　　竇清漪站在門口，一手拎著食盒，另一手理了理寬袖。

　　孟芊芊：「陸沅叫爹。」

　　丫鬟怒道：「好大的膽子！」

　　丫鬟走上涼亭，對檀兒毫不客氣地說道：「聽見沒，二小姐讓你滾出千機閣！」

　　公孫紫玉用力抽拽，卻怎麼也拽不出來。

　　這丫頭……力氣怎麼這麼大？公孫紫玉看向檀兒的手，原本想幸災樂禍，這丫頭抓了自己的毒鞭死定了。

　　誰曾想，她在對方的手上看見了一雙不知何時戴上的奇怪手套。

　　檀兒搖頭晃腦：「外祖母送滴寶貝，就是好用！」

　　終於不用收著了，不是姐姐的地盤，隨便造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