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父子

　　陸沅在問完這句話後，沒給陸昭言回答的機會，兩眼一黑，倒向了陸昭言。

　　守在正門口的那名大內高手雙耳一動，一把推開房門，擡掌拍向陸沅。

　　很顯然，他將陸沅的突然倒下當成了對太子的襲擊。

　　「不得傷人！」

　　陸昭言開口。

　　大內高手腕骨一轉，以手背貼上了陸沅的兇口，將大半的力道反噬回自己體內。

　　與此同時，他探出另一隻手，接住了墜地的陸沅。

　　陸昭言神色複雜地看了看陸沅，問道：「他怎麼了？」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太子，總給他一股無形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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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仁厚歸仁厚，太子又不蠢。

　　府醫會意，放下藥箱，上前為陸沅把脈。

　　賈管事臉色一變：「奴才失言！奴才這就去傳府醫！」

　　年紀尚小……陸昭言蹙眉。

　　府醫恨不能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居然在太子面前分神，罪該萬死。

　　「小的揣測，這位公子的手骨斷過……且不止一次。」

　　「誒，奴才這就把人扔……嗯？」賈管事回過味兒來，大吃一驚地望著陸昭言，「傳傳傳，傳府醫？殿下您受傷了？」

　　可他的脈象，又不大能診斷出寒症了。

　　賈管事忙不疊地去了。

　　偏偏府醫曾是軍營的大夫，深諳外傷之道。

　　「這……雖聽起來有些誇大，但事實的確如此，這位公子的脈象並無內傷或中毒跡象，也非突發頑疾，隻是……」

　　賈管事瞧見大內高手破門而入，趕忙過來一瞧究竟，結果看到陸沅倒在大內高手懷裡。

　　「如何了？」

　　陸昭言望了望屋外的陽光，「三月了。」

　　反反覆復地斷，是摔斷還是被人惡意打斷？

　　府醫解開陸沅的衣衫，檢查了陸沅有無皮外傷或是隱含的中毒跡象。

　　說來也怪，伺候太子殿下多年，從未見太子殿下對誰紅過臉，即使下人陽奉陰違讓他發現，他也隻是輕描淡寫地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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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

　　總不會是故意裝病博得太子同情吧？這位太子表面宅心仁厚，其實也挺宅心仁厚的。

　　府醫進入書房後，先給陸昭言行了一禮：「太子殿下。」

　　反反覆復打斷，反反覆復結痂，甚至可能有那麼一絲絲永久的錯位，這才導緻了難以磨滅的骨痂殘留。

　　這種情況十分罕見。

　　他匪夷所思地問道：「這是……」

　　陸昭言用眼神示意了陸沅。

　　陸昭言又道：「可有中毒？」

　　「何時斷的？」

　　太子殿下下令將這小子擊殺了？好，殺得好啊。

　　陸昭言讓大內高手把陸沅放在了他平日裡用來小憩的藤椅上。

　　府醫見太子殿下的臉色似乎不大好看，猶豫著後面的話要不要說。

　　府醫哪兒敢把話說滿？如果痊癒了，他身上應當不會隨時攜帶九炎丹。

　　「你說他倒在我面前是昏睡？」

　　「這位公子的身上有多處陳年舊傷，手骨像是被打斷過。」府醫是多年老大夫了，其醫術不在太醫之下，他為陸沅摸骨時能摸到極為細微的骨痂。

　　府醫遲疑地說道：「這……恕小的醫術淺薄，無法給出準確的推斷，隻是據小的多年行醫經驗，這位公子受傷時，年紀尚小。」

　　「但說無妨。」陸昭言淡淡吩咐。

　　陸昭言淡淡吩咐：「傳府醫。」

　　陸昭言問。

　　「去外面守著。」

　　府醫將從陸沅身上搜出的一個藥瓶遞給陸昭言：「若小的沒有認錯的話，這裡頭裝的是九炎丹，九炎丹最早出自巫山，是用作治療凍傷所用。」

　　不論此人是誰，小小年紀便反覆遭受斷骨之痛——

　　「你是說，他有寒症？」

　　「是。」

　　看得出他頗費了一番功夫。

　　「殿下！殿下！出什麼事了！」

　　大內高手看了陸沅的指甲：「不像，不過屬下並不精通醫毒之術，恐有疏漏也未可知。」

　　陸昭言無語地睨了他一眼。

　　端看他一身灑脫不羈的樣子，是斷斷猜不到他曾經受過這般苦難的。

　　在他面前耍心機，太子能買賬嗎？

　　陸昭言問。

　　府醫雖不認識陸沅，可對方既然能在太子的書房，躺在太子小憩的地方，身份定然不同尋常。

　　一番仔細的診查下來，已過去了一刻鐘，府醫擡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去開個方子。」

　　這位公子的骨痂，沒點兒經驗的老大夫也是摸不出的。

　　把完脈，府醫眉心一蹙，轉身對陸昭言稟報道：「殿下，小的要為這位公子寬衣診查。」

　　府醫腦子裡正思索著，聞言下意識脫口而出：「葯死他？」

　　陸昭言點頭。

　　陸昭言複雜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陸沅的臉上。

　　府醫道：「這不是普通的九炎丹，而是加入了赤靈芝的九炎丹，是專治寒症的。」

　　陸昭言道：「幾乎，那就是還沒徹底痊癒？」

　　陸昭言不怒自威地說道：「賈管事，你今日話有點多。」

　　陸昭言眉頭皺得更緊。

　　大內高手探了探陸沅的鼻息，又聽了陸沅的心跳，捏了陸沅的骨：「沒受傷，好像是暈過去了。」

　　賈管事瞪了他一眼，心有不甘地走下台階。

　　府醫拱手，微微喘息道：「啟稟殿下，這位公子暫無大礙，隻是勞累過度昏睡過去了。」

　　「咳咳。」

　　賈管事帶著府醫正要進去，大內高手擡手攔住了他：「殿下隻召了府醫。」

　　陸昭言示意他說下去。

　　一身傷勢不說，還患了寒症，這小子是怎麼長大的？府醫又道：「不過，許是服用了九炎丹的緣故，他體內的寒症幾乎痊癒了。」

　　大內高手出了書房。

　　一般來說，隻有斷骨處才會生出骨痂，且會伴隨著患處的痊癒而逐漸消失。

　　「他凍傷了？」

　　他忙清了清嗓子，拱手道，「小的這就去開個安神補氣的方子。此外，小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陸昭言道：「講。」

　　府醫語重心長地說道：「正所謂『志閑而少欲，心安而不懼，形勞而不倦，氣從已順』，這位公子切不可再辛勞過度，思慮過重，否則再多的藥方也是惘然。」

　　「思慮過重？」

　　陸昭言實在不明白，一個看似養尊處優之人何以會集創巨痛深、寒症、辛勞、憂思於一身？

　　這小子從前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早早的一更，哈哈哈，嘟嘟逐漸套路「野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