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欠你的洞房花燭，今晚補上

　　帝後入椒房殿後，帝後大婚的觀禮儀式到此結束，至於喝合巹酒，那是不能給外人瞧的。

　　再加上也沒人敢鬧帝後的洞房，是以，眾人紛紛前往太和殿，開始了今晚的宮宴。

　　太上皇在棋盤上落下一枚黑子：「你知道的，朕喜歡清凈。」

　　苗王道：「哎，親兒子大婚，去熱鬧熱鬧嘛！」

　　太上皇又落下了一枚白子，淡淡一笑道：「你可知自從朕被你的寶貝外孫軟禁後，已有多久沒出去見人了？」

　　「咳咳！」

　　苗王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好漢不提當年虧，再說你不也差點兒弄死我外孫？多虧老太君。」

　　太上皇糾正道：「是好漢不提當年勇。」

　　孟芊芊瞠目結舌，小聲嘀咕：「還說沒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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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轉頭就去找太上皇告狀：「嗚哇——手痛痛！」

　　陸沅見她一臉猶豫，不由地眯了眯眼：「怎麼？你不願意？你從前信誓旦旦對本督一往情深，都是在欺騙本督？你可知玩弄本督的下場？」

　　孟芊芊疑惑地推開房門。

　　孟芊芊與陸沅、柳傾雲也入了席。

　　太上皇反問：「朕幾時這樣過？」

　　一道奪目的霞光映入眼簾，龍鳳香燭、大紅喜字、玉如意、紅綢布……所有的擺設與新婚之夜一模一樣。

　　「出來吃，出來吃！」

　　孟芊芊隻能帶著檀兒跟上。

　　孟芊芊扭頭朝對方望了過去。

　　文武百官見到久違的太上皇，一個個激動得不能自已，齊齊跪地行禮：「參見太上皇！」

　　孟芊芊：我不信。

　　苗王：我不要臉，就沒人能要臉！

　　檀兒開心得不行：「紅燒肉，紅燒肉，紅燒肉！」

　　孟芊芊躊躇地進了屋，站得遠遠兒的。

　　檀兒用力點頭。

　　長寧伯夫人冷聲道：「大膽！區區一個丫鬟，也敢在本夫人面前放肆！」

　　孟芊芊：「小九隻是不敢肖想大都督……」

　　大殿內歌舞昇平，觥籌交錯。

　　檀兒道：「你才是山豬！你全家都是山豬！」

　　檀兒看著神神叨叨的萬嬤嬤：「啥子嘛？」

　　舞姬們搖曳生姿，宗政曦不想打攪百官們的雅興，示意眾人不必行禮。

　　宗政曦此時正在椒房殿完成最後的儀式，位子空著，顯得荀相國略有些孤單。

　　「謝太上皇！」

　　孟芊芊道：「宴會還沒結束呢？」

　　陸沅神色高冷地說道：「欠你的洞房花燭，今晚補上。」

　　你搶了帝後的大婚吉日就算了，怎麼連人家的合巹酒也搶啊？

　　太上皇嗆到了。

　　隔壁桌傳來一道戲謔嘲諷的聲音：「鮑參翅肚可比紅燒肉貴多了，真是山豬吃不了細糠啊。」

　　陸沅冷聲道：「無聊死了，回府。」

　　陸沅沒承認，也沒否認。

　　想到什麼，她試探地問道：「這個……不會是帝後的合巹酒吧？」

　　檀兒悲慟萬分：「那麼大滴皇宮，不會連紅燒肉都吃不起吧？你們大周皇帝……是有多窮！」

　　宗政曦道：「姨母，今日是朕大婚，姨母別鬧了。」

　　萬嬤嬤合上院門：「噓，別說話，當啞巴。」

　　孟芊芊緩緩地坐在了他身側。

　　二王爺的小兒子兩歲半，足足大了寶姝一歲多，然而寶姝愣是一記小胖拳頭，把對方捶哭了。

　　少年仍是稚氣未脫的模樣，可眼神中已初見帝王威嚴。

　　「紅燒肉——又不是紅燒肉。」

　　「我是天子的親姨母！」

　　孟芊芊立即舉起手指：「小九對大都督情深似海，日月可鑒！」

　　孟芊芊一愣：「現、現在？」

　　朝鬥不是都些陰謀詭計麼？你怎麼這麼直接呀？

　　檀兒無心看歌舞，她跽坐在孟芊芊的身側，守著面前的小桌桌。

　　在太上皇第三次想和荀相國說話，依舊被苗王打斷時，太上皇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太明顯了吧？」

　　苗王到底是把太上皇「請」去了太和殿。

　　「紅燒肉——不是紅燒肉。」

　　孟芊芊看了看他：「你懷裡揣著什麼？」

　　孟芊芊：「……」

　　孟芊芊目瞪口呆：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些東西？你不會是來真的吧？我也沒說你欠我一個洞房，不欠的，真的不欠的！陸沅淡道：「還不進來？」

　　她退出屋子，仔細瞧了瞧院子，「沒錯啊，怎麼會……」

　　長寧伯夫人與孟芊芊的聲音不大，被樂器聲壓了下去，是以並沒多少人發現二人起了爭執。

　　陸沅拿出藏了一路的酒，去桌上取了兩個酒杯倒下。

　　陸沅面不改色：「沒什麼。」

　　小倆口一桌，柳傾雲和寶姝一桌，白輕塵與郁禮一桌，白玉薇受驚過度，仍在府上靜養。

　　長寧伯夫人不甘地坐下。

　　孟芊芊不可置信地轉過身，訥訥地看向陸沅：「大都督。」

　　孟芊芊很欣慰。

　　她第一反應是自己又重生了，重生到了與陸沅大婚的那一日。

　　陸沅：「頭疼。」孟芊芊一進院子便感覺不對勁，偌大的院子，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本以為宗政曦會替自己討回公道，不料宗政曦聽完之後，隻是轉頭看向檀兒：「檀兒，你想吃紅燒肉？」

　　說罷，他邁著修長的腿，從容優雅地跨過門檻，走向滿是喜慶的婚床。

　　長寧伯夫人嗤道：「你算個什麼東西？」

　　苗王叉腰，理直氣壯地說道：「皇宮鬧疫病，你和我外孫媳婦兒下棋，她一贏你就耍賴！」

　　太上皇溫聲道：「都坐吧。」

　　「這是……我走錯了嗎？」

　　這正是陸沅想要看到的帝王的樣子。話說回來，陸沅幹什麼去了？剛一入席人就走了，半天了也不回。

　　長寧伯夫人話音剛落，宗政曦便帶著秦公公與小德子進了正殿。

　　宗政曦吩咐小德子：「讓禦膳房做一碗紅燒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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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沅睨了她一眼：「坐。」

　　「不是。」

　　萬嬤嬤把檀兒拽了出去。

　　陸沅嚴肅地說道：「大庭廣眾，你注意些。」

　　宗政曦與孟芊芊打了招呼，坐到了帝王的席位上。

　　陸沅高冷道：「沒。」

　　陸沅此地無銀三百兩，無比高冷地說道：「本督當時隻是不想，並非本督不懂，大婚的流程，本督很清楚——迎親，堵門，上轎，落轎，跨火盆，踩瓦片，拜堂，揭蓋頭，合巹，圓房。」

　　學成歸來的大都督，是一個成熟的新郎了，他已經知道合巹酒即交杯酒，是要交杯而飲的。

　　苗王瞅他不順眼，就拉著太上皇一頓天南海北地聊，不時敬上幾杯酒，讓太上皇完全沒機會搭理荀相國。

　　苗王擺手：「一樣一樣！走啦，你自己和自己下棋有什麼好玩的嘛？回頭我陪你下！」

　　「嗯嗯！」

　　孟芊芊往前挪了幾步，像隻不知所措的小鵪鶉。

　　她悄悄打量那個酒壺，發現它是銀子做的，雕刻了龍鳳呈祥的圖騰，精緻得巧奪天工。

　　孟芊芊皮笑肉不笑：「倒也不必如此嚴謹。」

　　可玩著玩著，她新收的兩歲小弟不知怎的，和二王爺的小兒子幹起來了。

　　孟芊芊倒抽一口涼氣。

　　陸沅站起身：「走了！」

　　不多時，陸沅終於回來了，身上沾染了一絲似有還無的酒氣。

　　陸沅：「那還不喝？」

　　「不是。」

　　太上皇看著倒打一耙的小傢夥：你揍了朕的龍孫，還好意思找朕告狀，說你手痛？你就不能不動手嗎？寶姝嚴肅臉，欺負她的小弟，必須揍！

　　「不是……」

　　另一個在宗政曦的身側，太上皇賜給了荀相國。

　　眾人跽坐回蒲團之上。

　　隔壁是長寧伯府的席位，長寧伯夫人是麗貴妃的嫡姐，剛剛說話的人就是她。

　　小德子忙不疊去了。

　　「奇怪，上哪兒去了？」

　　孟芊芊眸光一動。

　　陸沅頭也不回地出了太和殿。

　　孟芊芊眨了眨眼，低頭就要喝。

　　孟芊芊淡淡一笑：「你一個小小的伯府夫人，不也在我面前亂叫？」

　　苗王一臉冤枉：「我這不是和你學的嗎？」

　　長寧伯夫人傻了眼：「陛下！」

　　孟芊芊：「……」

　　孟芊芊聞了聞：「夫君，你剛剛出去喝酒了？」

　　太上皇搖搖頭：「你就算了，走一步悔十步。」

　　她寧可相信自己是又死了一次，也沒敢去想是陸沅讓新婚之夜又重現了一次。

　　陸沅端著兩杯倒好的酒坐回婚床上，將其中一杯遞給孟芊芊。

　　眼見宗政曦朝自己這邊走來，長寧伯夫人忙起身攔住了他，控訴孟芊芊與她的丫鬟對自己無禮。

　　陸沅淡道：「本督允許你肖想。」

　　一邊顯擺一邊收小弟，不大會兒功夫，身後跟了一大串兒，個個比她大。

　　孟芊芊趕忙伸出手，摸了摸他額頭。

　　你們大周？

　　「是！」

　　陸沅坐在婚床上：「站近一點。」

　　至於寶姝，她又臭顯擺去了。

　　陸沅：「你確定是這麼喝的？」

　　太上皇指了指自己身側稍下的席位，這是除了帝王之位以外最尊貴的位子之一：「苗王，請。」

　　孟芊芊反問道：「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檀兒望著自己剛走就被端進去的肉肉，伸出手哭喊道：「額滴紅燒肉啊——」-回到都督府後，檀兒立馬去了小廚房：「杜娘子，額要吃紅燒肉嗚嗚！」

　　孟芊芊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合巹酒，忽然問道：「大都督，你不會真的……喜歡上小九了吧？」

　　陸沅眸光一動，振振有詞地說道：「怎麼可能？本督說過了，是本督的家人喜歡你，看你順眼而已。」

　　孟芊芊：「哦。」

　　她頓了頓，擡起頭來，莞爾一笑：「那，大都督，我們喝交杯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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