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的同事帶回了一盆燒肉,蔬菜沒辦法給一半,畢竟他們也吃不了,人周明說了,拿回來一頓的就行,他也不打算吃剩菜。
「我們留一碗,剩下的你們分了吧,」
孫綠萍從抽屜裡拿出了碗,他們辦公室帶上張處有五個人,都是年輕的同事。
「謝謝孫姐,好久沒吃到這麼香的肉了,比羊肉好吃多了。」
地處西北,吃的最多的還是羊肉,畢竟這裡盛產嘛,可聽口音,他們幾個都是南方人,吃不慣很正常。
周明沒有吃飯,而是跟著張處去拿爐子和鍋,他要儘快把葯煎出來,畢竟隻請了一周的假,要是回去太晚,高處會發飆的。
回到小姨的住處,看到母親等在這裡,便詫異的問道,
「您怎麼不吃呢?那些肉聞著就香。」
「吃幾口就行了,他們常年在這裡,應該多吃些,還有,你這次過來,時間很緊吧,這個活就交給我吧,中藥效果慢,一副兩副吃不好。」
「您這就是偏見了,放心吧,這個葯煎好,我就給小姨施針,管保她三天開口說話。」
「啊,真能這麼神?兒子,你可別吹牛啊,感覺比小亮都厲害,人家可是正經科班出身的。」
「呵呵,我跟他一個中醫,一個西醫,路子不一樣,不過,我這不是開了掛嗎?你要是想學煎藥,那就看著吧,我會仔細說的。」
明雪不敢跟他多說,生怕他下錯了葯,周明也不避著他媽,將炮製好的藥材一樣一樣的拿了出來,又拿出一把小秤,都按份量稱了出來。
「最主要的就是這個水了,您也知道,別的水不行。」
那可是山泉水,至於靈液當然是一口悶了,放在葯裡太浪費。
小姨回來的不算太晚,因為張靈不停的叨叨,他哥專門跑一趟,總要給他治病的時間。
喝了葯,周明又把了一會脈,這才拿出了自己的針包,並讓張靈在旁協助,畢竟要脫衣服,雖然她是長輩,也會不好意思。
「小姨,現在我是大夫,你是病人,你這個病是病毒引起的,光靠吃藥根本不行,幸虧我來了,所以這幾天都要施針,剛開始會疼,不過,一天會比一天好。」
預防針必須打了,這話不光是說給小姨聽,也是說給他媽和張靈的,省的一會嚇到她們。
看好了位置,周明不緊不慢的紮下了一根根銀針,有粗有細,那一老一小看的膽戰心驚,因為綠萍的嘴唇都快咬破了,最後還是喊了出來,雖然沒有聲音,隻能看到口型。
「喊出來就對了,鬱氣會散一些,小姨,別怕沒聲音,很快就能說話了。」
孫綠萍眨巴著眼睛,滿臉都是驚訝,這麼快就能好了?那她寧願再疼一些。
兩個小時後,他跟小姨都是滿身大汗,一個是累的,一個是疼的,可綠萍的臉色好多了,再也不是病態的蒼白。
「今天就到這了,我去招待所了,明天一早再來一次,小姨,這兩天必須要休息,如果你不配合,咱就前功盡棄了。」
這話昨天不能說,說了她都不會治,畢竟工作對她而言太重要了,
「你放心吧,我去研究研究看,說不定能幫忙。」
明雪拍了兇脯,將活攬了過來,母子配合的很好,綠萍隻能點了頭。
第三天,施針後沒一會,周明故意戳了一下她的痛穴,一聲「啊」字衝破了喉嚨,直接喊了出來。
明雪和張靈都驚呆了,還真是三天啊,就能發出聲音了。
「小姨,你再說兩句,看看行不行?」
張靈急切地說道,綠萍自己也嚇了一跳,沒想到真出聲了。
「我,我能說話了。」
聲音雖然沙啞難聽,可總算是恢復了,不過要想徹底恢復,還得吃藥紮針。
「剛開始不要多用嗓子,咱慢慢來,」
這個道理都懂,他又說了一些要特別注意的,不光跟她說了,也跟張靈和明雪強調了一遍。
「聲帶的確受損了,所以太熱太涼都不好,吃飯喝水最好是溫乎的,不光她要注意,你們也要監督她。」
經過一個禮拜的治療,小姨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溫柔,張處的胃病也好了很多,逢人就說來了神醫,好些人都找了過來,臨走那天還看了十來個人,好在他們都是小毛病,幾副葯就能治好。
「這個葯是我的,就算有方子,也不一定有這個效果,所以方子就不給你們了,如果覺得還不舒服,一定要去醫院。」
他必須要謹慎一些,萬一他的方子吃壞了人,就是一場悲劇了,畢竟中醫方不是一成不變的,要根據當時的情況來增減。
臨走那天,問母親啥時候回去,明雪跟他說了實話,
「我的病也好了,既然過來了,短時間內就不回去了,隻有在這裡,我才覺得自己還有用,不再是坐吃等死的老太太。」
聽她說的這麼嚴重,周明也知道,他們兩口子都很忙,陪著她的時候太少了。
「行吧,我們有假了,就帶著孩子們來看你,」
這裡進不去,一家人可以去城裡團聚團聚。
周明仍舊買了張站台票,花了五十塊混了個職工鋪,哐當哐當晃回了京城,一路上也沒受罪,倒是將藥材又種了一茬,這次小姨吃過,驗證了效果。
火車到站是中午,他沒有回家休息,直接去了單位,怎麼算也不能扣他一天假。
「你這鬍子拉碴的,剛下火車?」
那股子味都能聞出來,
「對呀,你看我覺悟高吧,一下火車就來上班了。」
「你這是捨不得調休假,回去吧,熏死個人。」
他嫌棄的捂著鼻子,揮手叫他快走。
「這可是你讓我回家的,不能算我早退。」
他笑嘻嘻的跑了,跟錢來打了個招呼,心安理得回家去了,
「哥,我姐真神了,她說你今天回來,果然今天到啊。」
周明看了她一眼,這不是廢話嗎?臨上火車前,專門去郵局打了個電話,當然知道哪天到,他又沒有亂拐彎。
「飯不急,先燒鍋爐吧,我得趕緊洗洗,衣服都餿了。」
現在還是蒸汽車,那鋪位緊靠著鍋爐,一路上冷一陣熱一陣的,不知出了多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