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擡頭甜甜一笑，
「啥子喲哦，這是我娃兒，要吃豬腳不？」
周明直接震驚了，不好意思再問，趕忙買了兩個豬蹄，老林等那女人走了，才笑嘻嘻的說，
「看走眼了吧？俺們雲貴川的女娃兒就是長的嫩，別看個頭不高，能幹著呢，」
周明看他啃得滿嘴油，想說的話咽了回去，一個地方一個風俗，還是別多嘴了。
又在車上晃了兩天，終於到達了目的地，省裡的同志已經等在了接人處，不過，他們這次有明暗兩線，周明這組是暗線。
「白同志，你們終於到了，都盼著你們快點來呢，咱們這次住在省委招待所，走吧，車子就停在那邊。」
招待規格不低啊，錢來不動聲色地往後看去，周明和老林也到了出站口，兩人短暫地對了下眼神，
「看車子的牌照，應該是省委的，如果我沒記錯，省委招待所的旁邊有個化工招待所，不過，必須有行業內的介紹信。」
也就是說，這種都是招待化工系統的人，閑雜人員不接待，
聽了老林的話，周明拿出本子翻了翻，臨行前高處給了一沓子東西，估計也有這個。
「喏，領導考慮的很全面，這個就是化工部的，最好訂個雙人間，如果沒有的話，個人物品可得收好了。」
這時候沒有標間的概念，大部分都是四人間，不過，這種內部招待所，也有一些單人、雙人的，主要是接待領導。
老林領著他，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外表看著樸實無華，可裡面還是很乾凈的，比那種小旅館強了不是一點。
「同志，我們住的時間長，為了方便，想要個雙人間。」
他說著一口本地話，跟服務員拉呱上了，聽說是燕京部裡來的，又是老鄉，雙人間立刻搞定。
「這是鑰匙，房間就在二樓，他們這裡還有食堂，如果要吃的話，去前台買飯票。」
「這個以後再說吧，先去洗個澡，身上都臭了。」
這裡比燕京暖和多了，不愧被稱為春城，因為車上太過擁擠，他們沒辦法脫棉褲，最後這一天，隻能硬生生地捂著。
澡堂子是公用的，這會已經是下午了，好在人不多，他倆洗的很痛快。
「吃了飯你過去一趟，估計他們去過現場了，如果有材料就拿過來看看，」
「你能肯定啊，這一下火車，就能讓他們去現場，不讓休息休息？」
老林一邊洗著衣服，一邊表示不可能，
「待會不就知道了，」
他們提前說好了，每天要聯繫一次。
老林去溜達了一圈，回來時一臉的佩服，沖著周明伸出了大拇指，
「料事如神啊，剛放了行李，就被拉到了廠裡，不光見了廠領導，還見了公安同志，這是所有的線索。」
他拿出了一摞厚厚的材料。
「你先休息，我看完再給他們送回去。」
現在沒有複印機，這些都是鉛字油印的，肯定沒有多餘的。
電機廠規模不小，光是職工就兩千多人，隸屬二機部的廠子，產品比較先進，規章制度還是很嚴格的，倉庫當時有人值班，壞就壞在，值班人員違反了紀律，
「兩位死者應該是男女朋友，可是，男的有老婆，也算是醜聞了。」
老林正吃著一節香腸，這是周明特意留給他的，
「他們私自在庫房約會，被歹徒鑽了空子，才能拉走那麼多貨，這個案子應該從女方身上找線索，」
可他全都看完了，線索也都是倉管員那邊的，那女子除了職業和單位，竟然啥都沒寫，周明寫了幾條自己的想法，夾在原件一起，又遞給了老林。
「這些給他們送回去，明天咱們去學校逛逛，還得你出馬。」
女死者是一所小學的老師，她不是昆明人，而是瑞麗的，一座靠近緬甸的小鎮，後來是有名的玉石集散地。
「為啥我出馬？」
老林有些不解，周明笑著說了兩個字，
「口音，」
他們沒有官方身份，隻能是假扮熟人了，他一口京片子，一張嘴就露餡。
他定在了上午去，白淼他們也會去學校，算是兩手抓了。
第二天一大早，向陽小學正在做早操，兩人便到了校門口，門衛大爺伸手攔住了人，
「家長不要進去了，娃娃們正在做操呢，有事等下再去。」
「老伯，我們找人，你認識李華嗎？我們是她老家的，」
聽到這個名字，大爺明顯驚慌起來，他左右看看，才低聲說到，
「她已經死了，你們不要來找了，聽說不體面。」
「啊，這是啥時候的事呀？年紀輕輕怎麼會死啊，她還借了我的錢呢，這可怎麼辦呀，她老家都沒人了。」
「嗐，自己糊塗嘛，我也就是個看門的，跟她也不熟，要不，你們去問問張小花，她們關係很好，住在一個宿舍。」
張小花，周明趕忙記住了這個名字，那摞資料裡並沒有這個名字。
他們將消息遞給了白淼，由他們那組去了解情況，考慮到對方是個小姑娘，自己兩個大男人，貿然找過去，會嚇著對方。
晚間時，白淼約他見了一面，果然問出了一些乾貨，
「李華是孤兒，父親是國民黨兵，當年參加了遠征軍就再也沒回來，而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據說是一位叔叔養大的，可她所有的履歷上，都沒有此人，所以案發後，也沒怎麼調查她。」
「她跟庫管員是怎麼認識的？這個也沒調查嗎？」
「自己認識的，據說兩人是在大街上認識的，那天李華的自行車爆胎了，一直找不到修車的，小苗幫了她的忙，算是一見鍾情吧，要不然也不敢違反規定，讓她進了庫房。」
「這些都是張小花說的？你怎麼想？」
白淼的特長就是觀察力強，已經達到了常人不能的地步，往往從一個人下意識地動作裡，都能分析出心理活動。
「她隱瞞了很多事，用正常手段問不出來了，李華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單純，我懷疑，她不是第一次去倉庫，至於為啥死了，估計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