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偉顧不上倒在地上的椅子,隻是結結巴巴地說道:「此事……此事皆因犬孫楊雄而起……」
他的聲音發顫,帶著一絲哭腔,將之前發生的和調查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他詳細地講述了楊雄如何得知肖晨的消息,如何妄圖先下手為強,帶著家族高手去圍剿肖晨,結果卻反被肖晨算計,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說到楊雄妄圖先下手為強時,楊海龍突然重重放下茶盞,那瓷與木相撞的脆響,如同驚雷般在大廳裡炸開,驚得眾人渾身一顫。
茶水濺了出來,在檀木桌上留下了一片水漬,彷彿是這場悲劇的印記。
「不必說了。」
老者眼中騰起怒火,那怒火彷彿要將整個大廳都點燃。
「殺人不成反送命,還連累那麼多強者陪葬!楊雄愚蠢至極,你身為他的祖父,也難辭其咎!」
他的斥責如驚雷炸響,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鎚,狠狠地砸在楊偉的心上。
楊偉撲通一聲跪地,額頭重重磕在青磚上,發出悶響。
他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彷彿一片在狂風中搖曳的樹葉。
他知道自己這次闖下了大禍,不僅害死了家族眾多高手,還讓家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
滿座皆驚,幾個旁支叔伯暗暗交換眼色,他們的眼神中既有對楊偉一脈的幸災樂禍,又有對家族未來的擔憂。
平日裡耀武揚威的楊偉一脈,今日算是徹底栽了,他們在家族中的地位和聲望必將一落千丈。
「老祖宗,楊天臨終前傳回消息,雖話沒說完,但應該是指的那肖晨背後有強者相助,而且這強者,很可能是天人境高手……」
楊偉顫巍巍開口,聲音裡滿是驚恐與不安。
他扶著腰的手不住發抖,彷彿那腰不是自己的,隨時都會支撐不住他這副身軀。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懼,顯然還未從接連失利的震驚中緩過神來。
每一次回想起楊雄帶出去的高手們慘死的場景,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難受。
那些可都是家族的精英啊,就這麼沒了,他如何向家族眾人交代?
楊海龍原本正摩挲著扳指,那枚扳指是他身份和地位的象徵,也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動作。
可此刻,他的手陡然收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檀木扶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彷彿在痛苦地抗議。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而深邃,彷彿能看穿一切陰謀詭計。
「讓楊雪回國吧!楊偉,你也起身吧,楊家還需要你!」
他的聲音低沉如悶雷,在大廳裡回蕩,震得眾人的耳膜嗡嗡作響。
楊雪,楊家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自幼便展現出驚人的天賦和潛力。
後來被送往海外深造,在神秘的地方修鍊,其實力深不可測。
如今家族面臨如此危機,楊海龍不得不將她召回,希望她能為家族扭轉乾坤。
楊偉聽到楊海龍的話,心中一喜,連忙掙紮著起身。
他本以為這次自己難逃重罰,沒想到楊海龍還願意給他機會,讓他繼續為家族效力。
他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將功贖罪,彌補自己的過錯。
「再發楊家協查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楊海龍的聲音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豫。
他深知,這次家族損失慘重,必須儘快找到肖晨,查明他背後的真相,才能給家族一個交代。
楊偉畢竟是天人境高手,在家族中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教訓一下就行了,楊海龍還不想因為這個事兒把楊偉給逼反了。
一個天人境強者,比一百個天河境巔峰都要恐怖。
在江湖中,天人境高手就是無敵的存在,他們擁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一旦反目,對家族來說將是滅頂之災。
「發協查令?」
楊平脫口而出,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失言了。
他的臉色瞬間漲成豬肝色,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楊家協查令一旦發出,就意味著將家族內訌公諸於江湖,百年清譽恐將毀於一旦。
家族一直以團結和強大著稱,如今卻因為一個肖晨而陷入內亂,還要向江湖發出協查令,這無疑會讓其他家族看笑話,以後楊家在江湖中的地位將會一落千丈。
大廳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眾人都陷入了沉思。
他們知道,老祖宗的決定雖然冒險,但也是無奈之舉。
家族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必須採取果斷的措施,才能有一線生機。
而楊平,也隻能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這次協查令不會給家族帶來太大的負面影響。
楊海龍似笑非笑地瞥了楊平一眼,那眼神猶如寒夜中的利刃,直直地刺進楊平的心裡。
楊平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躥腦門,後背瞬間被冷汗濕透,雙腿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你若能將肖晨揪出來,這協查令自然不必發。」
楊海龍的聲音低沉而威嚴,每一個字都彷彿帶著千鈞之力,重重地砸在眾人的心頭。
他緩緩起身,玄色長袍隨著他的動作在身後獵獵作響,彷彿是一面黑色的旗幟,在宣告著他的決心和威嚴。
那長袍上的暗紋在燈光下若隱若現,彷彿隱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和力量。
「楊家兒郎的皿不能白流。那肖晨背後藏頭露尾的傢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路神仙,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楊海龍的話語中充滿了憤怒和殺意,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淩厲的光芒,彷彿要將那幕後黑手生吞活剝。
楊家在這片土地上屹立多年,何時受過如此屈辱?
那些為了家族而犧牲的兒郎們,他們的鮮皿不能白流,家族的尊嚴必須得到扞衛。
隨著他拂袖離去,那衣袖帶起的風彷彿都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眾人面面相覷,眼神中充滿了震驚、恐懼和迷茫。
大廳裡陷入了一片死寂,隻有眾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彷彿是這寂靜中的唯一聲響。
楊平獃獃地站在原地,彷彿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用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那冷汗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