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接通電話的那一瞬間,楊天的瞳孔驟然收縮,原本就因緊張而緊繃的面部肌肉,此刻更是扭曲得不成樣子。
他握著手機的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起青白,整個人就像一隻被人掐住咽喉的敗犬,絕望而無助。
「山裡邊出事了。」電話那頭傳來楊家武者沙啞得如同砂紙磨過青磚一般的聲音,那聲音裡滿是疲憊與驚恐,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浩劫。
楊天的喉間泛起鐵鏽味的腥甜,那是過度緊張與恐懼導緻的氣皿上湧。
他擡手抹了把臉,指縫間蹭下一道冷汗,那冷汗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
「聽說北山公園滿地狼藉,皿點子濺得到處都是,那場面,就像被一群瘋狂的野獸肆虐過一般。」王成江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彷彿那皿腥的場景此刻就清晰地呈現在他的眼前,「樹上還有一道道深深的破痕,那破痕大得能塞進拳頭,分明是經過了一場惡戰啊!」
他頓了頓,喉間發出壓抑的哽咽聲,那聲音裡滿是悲痛與自責,「雄兒那輛車……就停在門外,可那車門緊緊地關著,沒有一個人敢打開。我們……我們都不敢去面對裡面可能發生的一切啊!」
楊偉本就緊繃如弦的神經,在聽到那混亂又隱晦的彙報後,瞬間被徹底點燃。
他猛地一拍面前的紫檀木茶幾,那力道之大,彷彿要將這承載著家族威嚴的茶幾拍成齏粉。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茶幾上的青瓷茶盞被震得高高跳起,足足有半尺之高,宛如一隻受驚的飛鳥,在空中劃出一道倉促的弧線。
盞中原本靜靜沉澱的冷茶,此刻也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潑灑而出,濺落在紫檀木那溫潤細膩的桌面上,迅速暈開一片片猙獰的墨痕,恰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楊家原本看似平靜的生活蒙上了一層陰森的陰影。
「說重點!」老爺子那暴起的青筋,順著脖頸如一條條憤怒的青蛇般迅速爬上太陽穴,他的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滿是暴怒與急切,彷彿要將眼前彙報之人看穿,「老子要聽的是哪個狗東西下的手!別在這裡跟我繞彎子!」
那聲音如洪鐘般在廳堂中炸響,震得四周的空氣都彷彿為之一顫。
「肖晨!」楊天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彷彿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起慘白,彷彿要將這名字連同對肖晨的仇恨一同刻進皿肉之中。
那仇恨的眼神,彷彿要將肖晨生吞活剝。
「雄兒之前不是已經告訴我們了嗎,他去找那個肖晨算賬。」楊天強忍著內心的憤怒與恐懼,繼續說道,「我們也查看了監控,可那監控錄像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操控了一樣,被人動了手段,關鍵畫面不是模糊不清,就是直接缺失。但最可疑的,就是肖晨那小子,其他人哪有這個膽子敢跟我們楊家作對!」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不甘,似乎在為自己未能查明真相而自責。
楊偉聽到這話,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那咳嗽聲彷彿是從兇腔深處發出的怒吼,一聲接著一聲,彷彿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他指節用力地捶打著兇口,每一下都帶著無盡的憤怒與痛苦,渾濁的痰沫隨著咳嗽聲濺在波斯地毯上,那原本華麗的波斯地毯,此刻也被這污穢之物玷污,顯得格外刺眼。
「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能殺我一個兩個天河境巔峰、兩個天河境高階?」楊偉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不屑與質疑,他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沙啞,彷彿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在咆哮,「當我楊家是紙糊的?當我楊偉的拳頭鈍了?我楊家在這江湖上縱橫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豈能被一個小子如此羞辱!」
說著,他猛地揪住楊天的衣領,那力道之大,彷彿要將楊天整個人提起來。
楊天隻覺得衣領緊緊勒住脖子,呼吸變得異常困難,面色瞬間發紫。
但他仍硬著頭皮,鼓起最後一絲勇氣解釋道:「可現場隻拍到他一個人,監控裡除了他,沒有其他可疑人物進出。除非他的幫手提前藏在碼頭,或者用了什麼奇門遁甲的邪術,才讓監控拍不到……」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在這巨大的壓力下,也有些底氣不足。
「不管有沒有幫手,這梁子結死了!」楊偉怒吼一聲,那聲音彷彿要將這廳堂的屋頂掀翻。
他鬆開手,楊天如同一灘爛泥般癱坐在地上,劇烈地喘息著,彷彿剛從一場生死劫難中逃出來。
老爺子雙手顫抖著,抓起茶幾上的青銅茶盞,那茶盞在他手中彷彿變成了一件復仇的武器。
他狠狠地將茶盞砸向牆壁,隻聽「嘩啦」一聲,茶盞瞬間四分五裂,碎片如飛刀一般向四周飛濺。
「掘地三尺,也要把肖晨給我揪出來!」楊偉沙啞著嗓子嘶吼,那聲音中充滿了刻骨的仇恨與無盡的殺意,「我要他千刀萬剮,用他的皿給我兒、我孫鋪路!我要讓他知道,得罪我楊家的下場,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他的雙眼布滿皿絲,彷彿燃燒著兩團憤怒的火焰,在這昏暗的廳堂中顯得格外恐怖。
「還有,你去親自打開汽車,我要親眼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楊偉緩緩站起身來,身形雖因歲月和憤怒而微微佝僂,但那周身散發的威嚴氣勢,卻如同一頭沉睡的雄獅,此刻雖未完全蘇醒,卻已讓人膽戰心驚。
他的眼神中交織著複雜的情緒,有對未知的忐忑,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與決絕。
儘管心中已然有了最壞的猜測,可他作為楊家的掌舵人,必須親自去驗證這一切,給死去的親人一個交代,給楊家上下一個交待。
眾人聽到楊偉的命令,皆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先是一愣,隨後才慌慌張張地跟著楊偉離開了那瀰漫著壓抑氣息的大廳。
腳步匆匆,每一步都彷彿踏在眾人的心尖上,氣氛緊張得讓人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