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的喉嚨發緊，想開口，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一個字。

　　倒不是害怕。

　　而是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顧長風，冷冽如刀的他此刻卻像被烈火焚燒得幾近崩潰，整個人在理智的邊緣苦苦掙紮。

　　“周素......”顧長風又喚了一聲，低沉的聲音裡帶着一絲沙啞，他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救我......”

　　他的語氣低沉而堅定，夾雜着一種沉重的懇求，像是把自己的驕傲全都碾碎，隻為了向她伸出手。

　　“奴......奴婢......”

　　周素勉強開口，聲音輕得幾乎不可聞，“奴婢不知道該怎麼做。”

　　顧長風閉了閉眼，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睜開眼時，那雙深邃的眸子像是染上了焦灼的火焰。

　　他松開抓住她胳膊的手，卻又迅速擡起，輕輕捧住她的臉，掌心的炙熱讓她一瞬間僵在原地。

　　他的氣息壓迫着她，溫熱的呼吸擦過她的面頰。

　　他的眼神裡不再隻是隐忍和痛苦，還有一種讓人無法逃離的深沉。燭光跳躍在他緊繃的臉上，将他的輪廓映得愈發深邃。

　　“素素......”

　　他低聲呢喃道，嗓音因為克制而顯出幾分沙啞。

　　“少爺！”

　　周素故作驚慌地叫着他的名字，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用力抱進懷中，牢固如鐵。

　　“我去給你請大夫。”

　　顧長風卻搖頭，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臉頰，仿佛帶着電流劃過。

　　周素咬牙承受着他給予自己的一切，卻依舊能夠保持清醒，她甚至能清晰地聽見他粗重的喘息和兇口劇烈的起伏。

　　她掙紮着要推開他，但他的力量大的驚人，任憑她怎麼反抗都沒辦法擺脫他的桎梏。

　　自己可不會要失身他。

　　哪知道顧長風好似知道她的想法，一隻手來到她後腦勺，稍一使勁，她就不得已向前傾去。

　　他趁機撬開她的齒關。

　　這個吻來勢洶洶，帶着狂野的侵略，也充滿着占有欲。

　　周素的身子被他死死箍在懷中，無法動彈半分。

　　這時，顧長風摟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倒在床上，一隻手撐在她兩側。

　　他俯視着她的臉龐，呼吸噴灑在她白皙細膩的皮膚上。

　　周素的呼吸很快變得紊亂起來，她的睫毛微顫，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顔，心髒砰砰直跳。

　　“你真美......”

　　顧長風的目光凝視着她的櫻桃小嘴，薄唇勾勒出優雅迷人的弧度。

　　他低下頭繼續親吻她的唇瓣，同時另一隻手撫摸她纖細的腰肢。

　　“嗯......”

　　周素被他撩撥得渾身燥熱，忍不住輕哼出聲。

　　而顧長風卻覺得更加難耐。

　　他不由把懷裡人抱得更緊，試圖尋求解脫。

　　“我......二少爺，你先聽我說！！！”

　　周素趕緊阻攔人。

　　她肯定是不能失身的。

　　本以為要多說兩句話，哪知道顧長風還真的安靜了下來，

　　周素深吸一口氣......

　　......

　　-

　　清晨的天光透過窗棂灑進屋内，帶着朦胧的灰白，微涼的空氣中彌漫着露水的清新。

　　院子裡的鳥兒啾啾啼鳴，宣告着新一天的到來。

　　周素低頭站在水盆前，手腕微微用力，雙手在水中搓洗着，動作快得幾乎讓水花四濺。

　　她低垂的臉上透着一股倦意，額前的碎發濕漉漉地貼着皮膚，顯得狼狽又疲憊。

　　水已經涼得發刺，她卻仿佛感覺不到。

　　手心泛紅，指尖已經磨得發白，她拿着毛巾又擦擦了臉。

　　等她一番收拾好自己，朦胧的天空稍微亮堂了幾分。

　　過了好一會。

　　周素盯着水盆裡清澈的水面發了幾秒的怔。

　　她輕輕呼了一口氣，她拿起帕子擦幹了手，慢慢将散亂的發絲整理好，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确保一切整齊後，才擡腳走出了自己的小屋。

　　外面的晨光漸漸變得亮堂，露珠閃爍在院中的草葉上，空氣中還帶着一絲濕意。

　　顧元洲的院子裡，丫鬟們早早地站成一排，一個個端着洗漱的銅盆，卻都低垂着頭，神色中透着幾分緊張和畏懼。

　　見到周素過來，這些人像是看到了主心骨般，齊齊側身讓出一條路。

　　其中一名膽子稍大的丫鬟低聲說道：“素素姐，二少爺還沒醒。”

　　周素腳步微頓，目光掃過這些丫鬟的神情，不由得在心裡輕歎了一聲。

　　顧元洲雖然平日裡待人不算苛刻，但他的不喜人觸碰。

　　也隻有她，才能自由出入他的房間。

　　“我去看看。”她輕聲應了一句，接過其中一個銅盆，沉穩地邁步走向顧元洲的屋子。

　　推開門的一瞬間，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撲面而來，混合着清晨的涼意，讓周素不由自主地打了個輕微的寒顫。

　　光線朦胧，窗外的晨光被厚重的窗簾遮去了大半，隻有幾縷微弱的亮光穿透進來，将顧元洲靜靜躺着的身影籠罩在一片柔和的陰影中。

　　周素輕腳地走到床邊，目光落在顧元洲的臉上。

　　她低下頭輕輕喚了一聲：“二少爺，起床了。”

　　顧元洲的眉頭微微動了動，像是被喚醒的反應。

　　過了一瞬，他緩緩睜開眼睛，深邃的瞳孔在朦胧的晨光中顯得格外暗沉，帶着一絲未及散去的倦意。

　　他目光稍顯迷離地落在周素身上，像是還未完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素素？”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着些許恍然未定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