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谌靠在床頭，他看見那些女子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周素。

　　“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周素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從桌上端來一杯溫水，遞到他唇邊。

　　君谌低頭喝了一口，清涼的水滑過喉嚨，讓他感覺舒服了許多。

　　“民女路過，看見陛下寝殿着火了，把您從裡面救出來了。”

　　周素胡扯了一句。

　　語氣輕描淡寫，聽起來就像是真的一樣。

　　君谌看着她，眼中閃過疑惑。

　　自己的養心殿被人包圍，怎麼可能讓她如此容易把自己帶出來。

　　隻不過想着先不問。

　　“那些女人呢？”他低聲問道，語氣中帶着一絲厭惡。

　　“回陛下的話，民女不知道，我隻救了你一個人。”

　　君谌愣了一下，“這樣......”

　　周素沒有再接話，而是繼續用濕布擦拭着他的額頭和脖頸。

　　她的動作依舊輕柔，指尖偶爾碰到他的皮膚，帶來一陣微涼的觸感。

　　殿内一時陷入了沉默，隻有燭火輕輕搖曳，将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君谌靠在床頭，感受着周素的指尖在他皮膚上輕輕劃過，心中竟生出一絲難得的安甯。

　　......

　　等君谌再醒來的時候，腦子還有些暈沉，身體像是被浸泡在涼水裡，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疲憊。

　　他的眼睫微微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昏暗的帷帳，空氣中還殘留着淡淡的水汽，與些微的藥香混雜在一起。

　　他皺了皺眉，意識還未完全回籠，手指微微收緊，正想擡手揉揉額頭，目光卻不經意間落在了床邊的幾樣東西上——

　　兩個裝滿清水的水桶，一隻濕透的水盆，幾塊還帶着溫熱的濕帕子，整整齊齊地疊放在一旁。

　　君谌的動作頓住，心中隐隐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他試圖撐起身體，然而，就在他動了動腿的時候，瞬間感覺到了異樣——身下涼飕飕的，衣物不知何時被換了一身幹淨的單衣，裡衣松垮，腰帶都沒系好，甚至下擺還不小心露出一截白皙的腳踝。

　　空氣驟然凝滞，他瞬間倒吸一口涼氣，呼吸一滞，臉頰騰地一下泛起一層薄紅。

　　他身姿修長，平日裡一身明黃龍袍威嚴肅穆，舉手投足皆帶着屬于帝王的尊貴冷冽。

　　可此刻，他一身寬松裡衣，衣襟微敞，露出精瘦的鎖骨，平日裡的冷肅盡數消退，少了幾分淩厲，反而透出一種病後初醒的虛軟感。

　　他的指尖微微收緊，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他被救了？

　　周素給他施了針？

　　可下一刻，當他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異狀時，他的臉色更是控制不住地泛起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