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一愣，面面相觑。

　　還沒等她們說些什麼，顧承司側頭看向周素。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看她，可當看見她，兇口裡面的煩悶跟躁動好似淡了幾分。

　　“素素，你跟着我。”顧承司指名點姓，然後掃了一眼其他丫鬟：“你們全部離我遠點。”

　　丫鬟們連忙低下頭，臉上帶着不甘，卻又不敢再多說什麼，最終隻得不情願地退開幾步，卻又不願走遠，站在不遠處偷偷看着周素和顧承司。

　　周素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是，少爺。”

　　看着那些丫鬟被甩在身後，周素嘴角的笑意多了一分，卻依舊低頭，恭敬地跟在顧承司身後。

　　顧承司帶着周素走到了院子深處的湖中亭。

　　四周風景清幽，湖面泛着波光，偶有幾聲鳥鳴，顯得格外安靜。

　　亭子中，顧承司在石凳上坐下，雙手交握在膝蓋上，低頭沉默着。

　　他的眉頭緊緊皺着，臉上依舊帶着早膳時的陰霾。

　　周素站在一旁，低眉順眼地陪着，沒有主動開口。

　　她知道此時的顧承司需要時間沉澱情緒，而不是被人勸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亭子裡安靜得隻剩下風拂過湖面的聲音。

　　終于，顧承司忍不住開了口，聲音低沉而帶着一絲自嘲：“素素，你覺得......我是不是很沒用？”

　　周素微微一怔，擡眼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立即回答。

　　顧承司低着頭，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語氣裡多了一份壓抑：“我知道父親對我失望，祖母雖然護着我，可她心裡也知道，我根本沒用......習武不行，連讀書這種事，我也做不好。”

　　他咬了咬牙，聲音裡透着一絲不甘和無力：“我真的想讀書，想讓父親看到我也能做點事情，可是......每次拿起書，我就是讀不進去，腦子裡一團亂。”

　　周素聽着他的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面上依舊從容。

　　她緩緩走上前一步，聲音柔和而不帶絲毫評判：“少爺，您隻是還沒有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罷了，讀書并不是每個人一開始都擅長的。”

　　顧承司擡起頭看着她，眼神中帶着幾分懷疑：“方法？”

　　周素微微一笑，語氣輕緩卻透着幾分笃定：“是的，少爺。讀書不僅僅是記住書裡的内容，更重要的是找到興趣。”

　　承司愣了愣，有些聽不懂地搖頭，語氣裡滿是挫敗，“我覺得我很蠢......”

　　周素沒有急着勸解，而是輕聲說道：“少爺，您讀書是為了讓自己有所成就，而不是單純為了讨好任何人。隻要您找到自己的興趣，再堅持下去，總有一天會讓侯爺和所有人刮目相看。”

　　顧承司聽着她的話，眉頭微微松了些，目光溫柔帶着光看着她：“素素，你是唯一一個沒有覺得我很差的人。”

　　周素笑了笑，低頭恭敬地說道：“少爺，您不是差，隻是還沒有找到屬于自己的路。”

　　顧承司聽完，像是抓住了什麼，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那......”

　　他的話還沒說完，亭外突然傳來一道略顯懶散卻明顯帶着調侃意味的聲音：“喲，十三弟這是跟誰在這裡談心呢？”

　　周素聽到這聲音，臉頰微微抽動了一下，下意識地擡眼看過去，果然看見顧元洲正倚在亭外的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