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冷靜地站起身，随手将帕子丢到一旁。

　　“少爺，您還是好好休息吧，妾身還要去給其他少爺喂藥呢。”

　　她語氣淡淡地說着，轉身欲走。

　　顧長風雙眼微微眯起。

　　他試圖擡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角，但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樣，最終隻能輕聲喚住她：“素素，你給其他人喂藥......也是用這種方式嗎？”

　　他的話語低沉而沙啞，帶着一絲刻意壓抑的情緒，讓周素的腳步頓了頓。

　　她轉過頭，挑眉看着他，似笑非笑：“少爺這是在吃醋？”

　　顧長風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像是要把她的神色看穿。

　　他沒有回答，而是冷不丁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眉頭微微皺起：“這裡......不是侯府？”

　　周素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當然不是。少爺忘了嗎？您現在是被集中安置在這裡治病的。”

　　顧長風眸中閃過一絲冷意，聲音低沉：“原來如此。”

　　他頓了頓，随即目光重新落回周素身上，“那你呢？為什麼會在這裡？”

　　周素雙手抱兇，目光淡然：“自然是來照顧您啊，夫人和老夫人千叮咛萬囑咐，讓妾身一定要護着少爺們。”

　　顧長風嗤笑一聲，“護着我，還用嘴喂藥？”

　　周素不動聲色地聳了聳肩：“少爺要是能自己喝進去，妾身又何必多此一舉？您該感激才是。”

　　顧長風看着周素轉身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

　　“素素，”他的聲音沙啞，卻帶着幾分執拗，“你是不是對其他人......也是用我這種方式喂藥？”

　　周素停下腳步，側過頭，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少爺覺得呢？”她語調輕飄飄的，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顧長風眼神微眯，想要再開口，卻發現喉嚨已經發幹，連發聲都變得困難。

　　他想要擡手攔住她，可渾身乏力，隻能眼睜睜看着她走向門口。

　　周素推開門，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顧長風，輕聲說道：“少爺安心休息，藥效開始發揮作用了。奴婢還要去照顧其他少爺，就不打擾您了。”

　　她随後不等他回應，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顧長風躺在床上，目光緊盯着房門。

　　要不是他不能動彈，可能早就把周素拉扯過來。

　　周素離開顧長風的房間，轉身走向隔壁的房間。

　　推開門，房間内依舊彌漫着濃重的藥味，顧承司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毫無意識。

　　他的呼吸很輕，眉頭微微皺着，似乎陷入了夢魇。

　　周素走到床邊，低頭看了他一眼，随即拿起藥碗，用勺子試着喂了幾次，藥水卻從他緊閉的唇間滑落。

　　她歎了口氣，把碗放下，低頭抿了一口藥，熟練地托起他的下巴，慢慢将藥渡了進去。

　　整個過程安靜得隻能聽到她偶爾的淺淺呼吸聲。

　　喂完最後一口，她擡頭看着顧承司依舊緊閉的雙眼，伸手擦掉他嘴角殘留的藥汁，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