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宮牆之内寂靜無聲，唯有遠處的宮燈映出搖曳的光影，映在青磚玉階上，顯得格外幽靜。

　　周素推開房門，夜風輕輕拂過她的鬓發，帶來一絲夜晚特有的涼意。

　　她隻穿了一件中衣，随手理了理袖口，準備去洗漱一下。

　　才邁出一步，身後便傳來一聲帶着倦意的低語：“這麼晚了，你去哪？”

　　她腳步一頓，回頭，果然看見君谌半倚在石柱上，懶洋洋地看着她。

　　隻見他衣襟松散，露出一截鎖骨，眼尾微紅，帶着一絲未消的醉酒，卻偏偏又透着幾分揶揄。

　　周素看見他很驚訝，連忙行禮：“陛下，您怎麼在這？”

　　君谌輕笑了一聲，忽然走過來，然後俯身貼近，聲音壓低：“你覺得呢？”

　　周素剛一開口，便聞到撲面而來的酒氣，帶着清冽的醇香。

　　君谌的臉頰染着淡淡的紅，平日裡冷白的皮膚此刻透着些微的熱度，襯得那雙狹長的鳳眼越發慵懶。

　　他眸光半阖，仿佛不甚清醒，卻又精準地落在她身上，眼尾微微上挑，含着幾分玩味。

　　他的嗓音低沉，帶着酒後獨有的微啞，似乎多了幾分懶散的纏綿：“這麼晚了，穿成這樣出來，是在勾引誰？”

　　周素眉心微跳，正要退後一步，哪知顧元洲順勢攬住她的腰，輕輕一拉，周素便不受控制地靠在了他懷裡。

　　“我說——”他的聲音懶懶的，帶着幾分不滿，鼻尖抵在她頸側輕嗅了一下，眉心微微一蹙，忽然有些嫌棄地皺了皺鼻子，“......你身上全是别的男人氣味。”

　　周素眼皮子跳了跳。

　　她擡手推開他，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陛下，您怎麼喝醉成這樣？”

　　君谌被她推開半步，半倚在石柱上，動作松散随意，眼神卻依舊落在她身上，似笑非笑。

　　“喝醉？”他低低笑了一聲，擡手松了松衣襟，露出一截線條流暢的鎖骨，“沒醉，隻是有些......不痛快。”

　　他目光幽深，像是借着夜色籠罩了一層淡淡的陰影，微微偏頭，視線落在她微微淩亂的衣袖上，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所以，你已經把你夫主伺候好了？”

　　周素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随即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袖，神色淡淡：“回陛下，伺候好了。”

　　她的語氣不急不緩，甚至還帶着點漫不經心，像是在說一件毫不相幹的事情。

　　君谌眯了眯眼，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紅的手腕上，唇角弧度若有若無：“這麼盡心盡力？”

　　周素一句話說的理所當然：“陛下，民女伺候好自己的夫主，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君谌盯着她，指尖輕輕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像是在思索什麼。

　　半晌，他忽然低笑了一聲，眼尾微微挑起，似笑非笑地道：“天經地義？這話倒是說得理直氣壯。”

　　他站直身子，緩步向她靠近，周素未動，隻是仰頭看着他。

　　夜色下，君谌的面容被燭火映得格外柔和，眸底卻藏着些許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他低頭嗅了嗅，忽然皺起眉，似是不悅地嘖了一聲：“可惜，你身上滿是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