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垂眸輕輕撥了撥衣袖，語氣平靜：“所以陛下不如讓民女走，好讓民女去洗幹淨？”

　　君谌指尖微頓，半晌，松開了她的手腕，目光仍舊停留在她身上，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聲音低沉：“嗯，是該洗幹淨些。”

　　周素心中微松，還未邁步，便覺腰間一緊。

　　下一瞬，她整個人被騰空抱起，天旋地轉之間，已經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

　　夜風拂過，周素愣了一瞬，随即眉心微蹙：“陛下？”

　　君谌抱着她，步伐穩穩地朝水閣走去，語氣漫不經心：“不是要去洗幹淨？正好，我也要去洗。”

　　周素看了一眼周圍，忍不住低聲道：“陛下，您喝醉了。”

　　君谌輕笑了一聲，語氣含着幾分漫不經心的戲谑：“哦？可我覺得，我比你清醒得多。”

　　他低頭，視線落在懷中人的側臉，嗓音壓得更低了些：“怎麼？你怕了？”

　　周素偏頭避開他的目光，臉色不變，語氣依舊淡淡：“民女隻是覺得，深更半夜的，陛下不必如此。”

　　君谌聞言，眸色微深，腳步不停，反而抱着她走得更穩了些。他嗤笑一聲，帶着幾分不容抗拒的意味：“深更半夜，正好适合洗個徹底的澡。”

　　周素微微閉了閉眼，心中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君谌抱着她轉身朝水閣走去。

　　夜色沉沉，遠處的宮燈搖曳，将兩人的影子拉得修長。

　　......

　　周素被君谌穩穩地抱在懷裡，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還有淡淡的酒氣混合着夜風拂過的清涼氣息。

　　水閣越來越近，夜色下，檐角垂落的燈籠灑下柔和的光，映在湖面上微微晃動，波光粼粼。

　　周素微微擡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水閣，語氣平靜地開口：“陛下，您這樣，未免太過了。”

　　君谌低眸看她，唇角微勾，眼中帶着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哪樣？”

　　周素不答，仍是神色淡淡，仿佛被抱着的人不是她一般。

　　君谌似乎被她這副淡然的模樣逗樂了，輕輕一笑，腳步不停：“怎麼，你在你夫主面前也是這副冷淡的模樣？”

　　周素垂下眼睫，不願接這話。

　　見她不語，君谌眉梢微挑，忽然低頭，聲音漫不經心地落在她耳邊：“不過，你夫主倒是挺大方，能讓自己的妾室在深夜裡随意出來亂逛。”

　　他話音未落，便覺懷中人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恢複如常。

　　周素終于擡眼看向他，眸色依舊平靜，唇角卻微微一彎：“陛下既然如此在意，那不如讓民女回去，免得讓人看見了，說陛下與臣子的妾室舉止過于親密。”

　　她刻意咬重“臣子”二字，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諷意。

　　君谌聽後，倒也不惱，反而微微勾起嘴角，懶洋洋地笑了一聲：“你倒是會替他考慮。”

　　他說着，腳步依舊穩穩地朝水閣走去，絲毫沒有要放人回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