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眼睫微顫，喉間不易察覺地滾動了一下。

　　她幾乎是本能地以為這狗男人又要搞事，随即眼神微動，懶散地擡眸，眉眼間透着一絲輕笑，仰頭看着他：“什麼決定？”

　　君谌看着她微微仰起的臉，唇角緩緩勾起，眸光幽深，帶着一絲妖冶的危險氣息。

　　他的笑意很淡，卻又偏偏透着說不清的惑人意味，低啞的嗓音緩緩落下：“朕，一定要讓你做朕的皇後。”

　　周素瞳孔猛地一縮，手指不由得收緊，指尖微微泛白。

　　她這回是真愣了。

　　她原以為，他不過是随口調侃，又或者想故意氣她，結果這次......

　　這人是認真的？！

　　君谌盯着她，看到她瞬間僵住的模樣，笑意更深了一些，指尖沿着她的頸側緩緩滑下，落在她的鎖骨處，眼神晦暗不明：“怎麼，周醫官這是......吓到了？”

　　周素回過神來，掩飾般地輕笑了一下，努力讓自己的語調聽上去依舊懶散輕松：“臣怎麼敢吓到，陛下的決定，自然是英明神武。”

　　“哦？”君谌挑眉，指尖依舊若有似無地遊移在她的鎖骨處，唇角的笑意帶着一絲探究的意味，“那你的意思是，願意？”

　　周素笑容微滞。

　　她看着他，心跳莫名有點快，但又知道自己不能被這人牽着走，索性慢條斯理地側了側頭，睫毛微顫，似笑非笑地問：“那陛下是打算什麼時候立後呢？”

　　君谌眯起眼，嗓音緩緩落下：“很快。”

　　周素：“......”

　　她算是徹底意識到——

　　他不是在開玩笑，他是認真的！

　　周素前一刻還以為君谌又是在口嗨，随口調笑，畢竟這人慣會把戲弄人當作樂趣。

　　可這一刻，她看着他那雙微微眯起、透着幾分笃定的鳳眸，心裡猛地一緊。

　　周素瞬間繃緊了神經，指尖悄然收緊。

　　君谌的手仍舊輕輕捏着她的頸脖，沒有多少力度，但帶着明顯的掌控意味。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頸側的肌膚，緩慢而輕柔，仿佛是在試探，又像是在玩弄獵物。

　　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她的耳畔，帶着淡淡的龍涎香，與空氣中氤氲的水汽交融，營造出一種近乎窒息的暧昧感。

　　周素知道，他是在逼她。

　　她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的神色保持鎮定，低垂着眼眸，語氣平穩又克制：“陛下，臣本是卑微之人，得侯府收留，方才有今日。如今臣已是世子妾室，能得陛下垂憐，已是莫大榮幸。”

　　她語氣緩緩，帶着點無奈的謙卑，像是個自知身份卑微、安分守己的舊人，語氣小心翼翼地強調着自己的處境：“若是再讓臣登上後位，世人定會言臣不義，臣承受不起。”

　　說完，她垂下眼眸，仿佛是真的在為自己的“身份”而無可奈何，端得一副合情合理的自謙姿态。

　　可她話音剛落，君谌忽然嗤笑了一聲，指尖在她頸間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低啞的嗓音透着不加掩飾的譏諷：“周素，别裝了。”

　　周素心裡猛地一滞，幾乎是本能地想要擡眸反駁，可迎上他的目光時，理智讓她瞬間穩住自己。

　　君谌微微眯起眼，像是悠閑地觀賞着她的反應，眸底帶着一絲深不見底的笑意。

　　他的拇指在她鎖骨上緩緩碾過，仿佛在把玩一件精緻的瓷器，悠然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朕早就知道。”

　　聲音低沉，帶着淡淡的涼意。

　　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水面的微波輕輕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