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周素。

　　她的眉頭微蹙，鬓角的發絲被汗水打濕，垂落在耳邊，顯得格外溫柔而專注。

　　顧元洲愣了一瞬，心頭猛地一跳，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

　　可随即，他感受到額頭被她手指輕輕觸碰的涼意，觸感溫柔又真實，像一根羽毛拂過心頭。

　　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

　　“素素......”

　　他的嗓音沙啞，低得幾乎聽不見。

　　而這時，周素的手緩緩滑向他的兇口，那動作既輕柔又安撫，像是在确定他的心跳是否穩定。

　　她的聲音随後響起，低柔得像是一汪溫水：“少爺，别亂動。呼吸慢一點......嗯，就像這樣，跟着奴婢，一點點緩過來。”

　　她的手掌輕輕地按在他兇膛上，掌心傳來的暖意讓顧元洲的思緒徹底混亂。

　　他下意識地跟随着她的節奏，努力平複紊亂的呼吸，但心跳卻因為那份觸碰愈發劇烈。

　　他的目光牢牢地鎖在周素身上，那雙向來妖冶的桃花眼此刻滿是迷離，似乎還未完全從虛弱中緩過神來。

　　可是，彼此間的距離，這種親密得讓人無所适從的姿勢，卻像一道無形的電流，瞬間蔓延全身。

　　“素素......”他又低聲喚了一聲，想要說點什麼，卻發現喉嚨幹澀發緊，竟然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周素察覺到他的反應，擡眼看了他一眼，輕輕歎了口氣：“少爺，您終于醒過來了，可是吓壞了夫人。”

　　她的語氣聽似抱怨，卻帶着一絲掩不住的柔和。

　　顧元洲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這一刻，他忽然分不清，這份觸碰與靠近，是夢境的殘留，還是現實的暧昧......

　　他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周素看着他這個模樣。

　　她輕輕抽回按在他兇口的手，緩緩直起身子。

　　顧元洲卻猛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氣不大，卻顯得格外牢固。

　　他低聲開口，聲音依舊沙啞：“素素，剛才......是真的，還是我在做夢？”

　　周素微微一怔，随後低頭看了他一眼，嘴角輕輕勾起，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少爺想當夢，那就是夢。想當真，也未嘗不可。”

　　她的回答似打趣又似認真。

　　顧元洲的心髒猛地一跳，手上卻不自覺地松了些力氣。

　　他深深地看着她，似想從她的眼神中看出點什麼，可周素卻依舊淡然，像是絲毫不為所動。

　　他輕輕閉上眼，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低聲說道：“素素，你真是......”

　　周素沒有接話，隻輕輕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來，低頭整了整衣擺，語氣恢複了平日裡的從容：“少爺，還是讓大夫給您瞧瞧吧。”

　　說完，她不等顧元洲再說什麼，便轉身離開了床邊。

　　顧元洲的目光追随着，久久無法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