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終，卻隻是緩緩擡起手，僵硬地停在半空，半晌也沒有落下。

　　他的腦海裡亂得一片空白，隻剩下她身上微涼的氣息，和貼着他的發絲輕輕掃過的觸感。

　　“......周姑娘？”

　　他聲音極輕，透着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意。

　　周素眼底帶着幾分笑意，像是未察覺到他的慌亂，語調平穩地開口：“隻是突然覺得，沈公子這些日子，應該過得不算太好。”

　　沈硯清的呼吸微微滞了滞，眼底的情緒翻湧着，終究什麼也沒說。

　　他知道，他該推開她的。

　　可他隻是緩緩擡起手，最終，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背上。

　　這一刻，仿佛連時光都放緩了腳步。

　　【叮！勾引任務完成，壽命值+1。】

　　周素微微勾唇，在心底輕輕地笑了一聲，手上的力道緩緩松開，仰頭看他：“沈公子，你恩科考試肯定沒問題的。”

　　她的聲音溫和，給他打氣。

　　沈硯清怔怔地看着她，眼底情緒翻湧，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最終，隻是苦澀地低低笑了一聲：“隻是......這樣......”

　　周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後退一步，攏了攏衣袖，目光淡然：“沈公子，好好準備會試吧，若是考中了，往後你便能有更好的前程了。”

　　沈硯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半晌，才輕聲道：“好。”

　　可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好”字，是應她的勸慰，還是在應自己心裡的那份失落。

　　周素這一次沒有用留念的從他身邊離開。

　　正好那邊丫鬟已經在喊她。

　　兩人剛剛抱在一起肯定也被看見了。

　　隻不過周素倒是無所謂，她現在全是解釋不了的事情，多一個也無所謂了。

　　沈硯清還站在原地，眼神落在周素離開的方向，手指微微蜷縮着，像是想抓住什麼，卻終究還是松開。

　　就在這時，肩膀突然被人用力拍了一下。

　　沈硯清身子微晃，回頭便對上了一張帶着幾分戲谑笑意的臉。

　　“沈兄啊沈兄，你平日裡潔身自好得讓人都快懷疑你是不是斷袖了，沒想到竟也藏了這麼一位紅顔知己？”

　　來人一襲青色長衫，五官俊朗，眉目間帶着幾分灑脫不羁，正是沈硯清的好友陸靖。

　　他雙手抱臂，意味深長地看着沈硯清，又朝周素離開的方向努了努下巴：“說說看，那位姑娘是誰啊？沈兄不介紹介紹？”

　　沈硯清臉色微變，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與你無關。”

　　陸靖眼睛一挑，嗤笑一聲：“好嘛，這麼多年了，難得見沈兄露出這樣的神色，我可得仔細看看，到底是哪家姑娘讓你這冷冰冰的心都軟了。”

　　說着，他便要擡腳往周素離開的方向湊過去。

　　沈硯清臉色一變，連忙伸手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低聲道：“别去！”

　　陸靖被他拉得一個趔趄，驚訝地回頭看他：“你這反應......有問題啊。”

　　沈硯清臉色不太自然，語氣低沉：“總之，你别去。”

　　陸靖眨了眨眼，視線在他臉上轉了一圈，忽然笑了，語氣暧昧：“沈兄，你該不會是怕我去見了人家姑娘，會揭穿你吧？”

　　沈硯清神色微僵，随即強行扯着他往另一邊走去，沉聲道：“你若是還想與我做兄弟，就閉嘴。”

　　陸靖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看見他是認真的。

　　他笑着擺擺手：“行行行，不說便不說，不過——”

　　他故意壓低聲音，“隻不過，看你這緊張的樣子，我反倒更好奇了。”

　　沈硯清額角隐隐跳了跳，索性不再理他，隻是加快腳步，拉着人趕緊離開了熬藥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