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司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他的目光落在顧元洲身上，八哥半靠在床頭，臉色依舊蒼白，虛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想到祖母說八哥需要人照顧，顧承司心裡頓時湧起幾分難受的情緒——

　　他該體諒八哥，現在不是争搶的時候。

　　可他又舍不得。

　　腦海中，不合時宜地浮現出幾天前看到的那一幕。

　　素素與八哥親密無間的畫面，那個突如其來的吻，如同一根尖銳的刺，狠狠紮進他的心裡。

　　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連嘴角的笑意都徹底僵住，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指尖在袖口下微微攥緊，手背上隐隐浮現出青筋。

　　“承司，”顧元洲淡淡地喚了一聲，聲音裡帶着他一貫的慵懶和玩味，“你沒事的話離開吧，我一向不喜外人在身旁。”

　　顧承司聽到這話，心裡一緊，臉上的神色更顯僵硬。

　　他擡頭看向顧元洲，那雙清亮的眼眸此刻帶着一絲無法掩飾的憤然，但很快又被他壓了下去。

　　“我隻是想過來看看八哥......”

　　顧承司強行扯出一抹笑，聲音裡卻難掩幾分生硬。

　　顧元洲聞言，懶洋洋地靠在軟墊上，擡眼看了顧承司一眼，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你現在看完了可以離開了，我還想讓素素給我擦身子呢。”

　　這句話不急不緩，卻像是一把刀直戳顧承司心口。

　　顧承司呼吸一窒，臉上的笑容徹底撐不住了。

　　他的目光忍不住向站在一旁的周素掃去，似乎在尋求些什麼。

　　可周素低眉順眼地站着，神色平靜，看不出任何波瀾，仿佛完全沒有注意到兩兄弟之間暗湧的針鋒相對。

　　她這個模樣，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顧承司心上。

　　他的手指在袖口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嵌進了掌心。

　　那一瞬間，他的眼神變得黯淡，嘴角的笑意也徹底消失了。

　　顧元洲似乎對弟弟的反應十分滿意，他微微挑眉，語氣裡透着幾分漫不經心的輕快：“承司，素素向來懂事，我真的舍不得。至于你那邊，我會讓母親安排其他丫鬟過去伺候。”

　　這句話徹底堵住了顧承司的所有退路，他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強行擠出一抹笑容，低聲道：“八哥說得對，我還是先回去吧。”

　　他說完轉身離開，背影顯得有些倉促，卻在臨走前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周素，眼裡藏着一抹濃濃的不甘和難以言說的情緒。

　　周素低垂着頭，安靜地站在原地，直到門被關上，才緩緩擡眸，目光輕輕掃過顧元洲。

　　“八少爺，他好歹是您的弟弟，您這樣說話，會不會有些過了？”

　　她語氣裡帶着些許無奈。

　　顧元洲慵懶地靠在床頭，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眸子微眯，“怎麼？你心疼了？”

　　他說着伸手攥住周素的胳膊，力道不輕，直接将她拉到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