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感受到他身上那股不安和恐懼，心中微微一痛，雖然沈硯清一向冷靜，但現在的他顯得如此脆弱，仿佛面對的是無法承受的深淵。

　　她輕輕将手放在他的背上，盡量溫柔地安撫着他：“沈少爺，您放心，我不會離開您的。”

　　沈硯清的身體仍然在微微顫抖，他依然緊緊抱住她，仿佛要從她的懷抱裡找到一絲安甯。

　　過了一會兒，他終于緩緩松開了她一點，眼眸中帶着不易察覺的迷茫和痛苦。

　　“是夢？”他低聲重複，仿佛在給自己做着确認。

　　周素看到他眼中的痛楚，心裡一緊，她輕輕推開他一點，低聲說道：“是的，沈少爺是夢。”

　　沈硯清緩緩恢複了些許理智，眼底的迷茫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勉強擠出的微笑。

　　他強忍着身體的顫抖，低聲說道：“素素姑娘，抱歉，吓到你了。”

　　語氣溫和，卻帶着幾分無奈與苦澀。

　　周素略微側目，看着他那張勉力扯出的笑容，心底卻沒能掩飾住一絲不忍。

　　她微微一笑，柔聲回應：“沈少爺不必道歉，奴婢沒事。”

　　她這話雖然平淡，可那種股親切的安撫讓他稍微放松了一些。

　　周素随口一問：“沈少爺，您這是做了什麼夢，害怕成這樣？”

　　這話問得輕描淡寫，而且她心裡卻并不抱太大希望沈硯清會回答。

　　沈硯清抿了抿唇，似乎在猶豫，片刻後，他終于輕聲道：“隻是一個......不太好的夢。”

　　他沒有再繼續，眼神複雜，像是想要掩飾，又像是不願讓人看到他内心的脆弱。

　　周素察覺到他的回避，沒有再追問下去。

　　她将視線收回，輕輕撫平了被褥，低聲說：“沈少爺沒事的，夢終究是反的。”

　　沈硯清低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被褥的一角。

　　片刻後，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些許不易察覺的顫抖：“其實......我夢見了小時候的事。”

　　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權衡要不要繼續，最終還是緩緩開口，像是給自己找個出口。

　　“家裡曾經被污蔑，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堪，我父親那時也力不從心，根本沒法保護我們。”

　　他微微頓了頓，眼神中的痛楚更深了幾分，“最後，我被那些人抓走了。”

　　沈硯清說這話時，聲音有些啞，仿佛那些記憶依舊如重壓般壓在兇口。

　　周素低下頭，默默傾聽。

　　“被賣到了窯子裡。”

　　沈硯清的話更加沉重，“他們把我送給了一個喜歡男寵的男人。”

　　他說到這裡時，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像是想要逃避，又像是在強迫自己面對那些已成過往的噩夢。

　　周素心裡微微一震，她沒有打斷他，靜靜等待着他繼續。

　　她知道，沈硯清能夠主動說出來，已經是他極大的勇氣。

　　她默默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讓他感受到一絲安慰。

　　沈硯清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回憶那些自己不願觸及的細節。